“大仓,这还需要其他人吗?”田老师反问,“三仓不来上学,难道你们自己家的人看不到?”
“可上学——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三仓说不上,您就可以让他不上吧?”
“大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田老师有些不高兴了:
“班里三十多个学生,他自己要上就上,不上就回家干活,我管不了那么多。
再说马上就毕业了,三十多个学生,能有几个上初中的?
有一半就不错了吧。
刚刚过完年,不仅仅是三仓,还有好几个学生来跟我说不上了,现在我们五年级还有不到三十个学生。
等过了麦收,能剩下十多个准备考初中的就很好了。
我总不能哪个学生不上了,我还得跑他家去作动员吧?”
大仓承认,田老师说的没错。
现在整个社会,确切说整个农村社会,对孩子的教育基本就这个态度。
太多的家长不希望孩子多上学。
老师也习惯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三仓已经完全不上学了,他能瞒得过起早贪黑的大哥,肯定瞒不过家里人。
难道全家人都合起伙来,只瞒着自己一个人?
他跑到小四儿班里,把那小子扯出来了。
小四儿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突然跑到学校,脸色还那么难看。
以为自己破坏人家菜园篱笆墙的事儿让人家找家长了呢,吓坏了。
没想到大哥不是为那事,而是问他三仓的事。
更吓坏了。
他必须要替三哥保守秘密的,要不然让大哥发现了,三哥的糖葫芦卖不成,那自己岂不是再也没有糖葫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