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耳畔。
忽然响起老村长,嘹亮浑厚的歌声,“嘿,什么结果一条心咧,嘿溜溜罗;什么水面起高楼来,嘿溜溜罗;什么水面撑阳伞咧,嘿溜溜罗;什么水面共白头,嘿溜溜罗。”
方相宜捂住了嘴。
村长的媳妇女儿,是因为早年吃了灌了根的毒韭菜包子,中毒医治无效而去世。
多年来,老村长一直沉默,为村里服务,私生活上循规蹈矩,陌生女人都从来不偷看,哪怕半眼也不看看,绝对是个杠杠的忠贞铁汉。一直沉浸在前妻女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所以这几年,方相宜还真从没发现,他竟然有了如此心思还唱,“鸳鸯,香蕉,共白头?一条心?”
哈哈这?
既然对山歌如此执着,还老是目标有所固定有所指,那他应该就真的是想找个老伴了。
不过,都什么年代了?都什么年纪了?还以这种古老卖弄风骚的对山歌形式?光天化日,晴空万里的,如此曝光自己?让大家知道他与李寡妇是一对,就不怕人家说他的闲话,嚼他的舌根吗?
哎。
身为一村之长的他,那也真的是老不知羞。
方相宜摇头。
对于年代人的方式,表示几丝不屑不解。至少自己还年轻,虽然无法理解看懂,但自己对男女也会知道遮掩。
可是又有个问题——那么大年龄,不是身体已经枯竭了吗?怎么还如此热情?究竟他们老年人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看老村长,可没有因为身体的衰败,而降低丝毫热度。
哦,还真是搞不懂,毕竟自己刚20出头,想到此,又撂下了一盘苗,叉腰歇会。
没想到的是,那李寡妇的心意也不是盖的。
她竟然不厌其烦渔歌互答。
村长的粗犷声音一落,从田地里,便转瞬飘出来了她的歌声。
即使徐娘半老,但声音也还是脆生:“香蕉结果一条心咧,大船水面起高楼咧;荷叶水面撑阳伞咧,鸳鸯水面共白头咧。”
这样的最近处山歌应对,也就只有这一对,其余旁处的此起彼伏,根本听不清楚。听了他们这应答,认真着急抛秧的余家,也都弄懂了是老村长在撒欢,如猫咪闹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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