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伏念,颜路,张良三人才猛地惊觉,他们的老师已经老了。
即便他上一刻,还生龙活虎的咆哮。
“荀况师叔做了什么事,竟让老师如此耗费心神?”颜路关切的问了他们的老师一句。
三人皆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平日里他们的老师和荀况师叔或有矛盾,但也从未将老师气成过这个样子啊!
“唉,非也,非也!”那儒服,儒冠老者摆摆手。
“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那老者低声吟叹了一声,低声做歌却忽地一停道。
这几句出自楚辞,还有两句他没有唱出来。
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那两句唱出来,就太重了。
随后,他又一次提起了笔,静静的,一丝不苟的抄写案牍上的文章。
这一次,他的手不在抖了。
“老师!弟子有罪,自领家法,还望师父宽心。”伏念见状,连忙拱手作揖,关切的看着眼前的老师。
不知为何,看到平日里严厉教学,而又一丝不苟夫子这般沧桑神态,他有些慌了。
这一刻,这位一声都致力于教书育人的夫子,竟是这般的苍凉,仿佛日薄西山一样。
颜路和张良对视一眼,也正准备和伏念一般,齐齐向老师告罪,但尚未来得及,就被老者开口挥手打断。
“嗯?你何错之有?”那老者挥手打断张良和颜路也想一起出来的举动,疑惑的望了望伏念。
“弟子知道,老师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得失。
而是古之圣贤与亚圣所遗之经典道义,弟子身为您的弟子,跟随您学习先贤道义,却因为学艺不精,而未能将它发扬光大。
这是弟子的过错,还望老师见谅,弟子日后一定加倍努力。”伏念低头拱手对着夫子道,平日里的优雅,被一抹凝重所取代。
这位老师曾追随孟子学艺,与亚圣孟子的感情可比孔子与复圣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