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道:“你父亲身为户部尚书,掌管着圣上的国库。背后之人以此设下一局,伪造你父亲私吞官银,走私大烟的罪证。圣上大怒,下令抄袁氏一族,发配至边疆地区流放。”
“也许圣上当时是惋惜你父亲的才智,方才没有赶尽杀绝……”
这道安慰已被白氏滥用了十来年久,毕竟在她的心中,她的丈夫是位“曲慧星”下凡一般的人物,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白氏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将屋子里的氛围也带入悲伤。
褚渊尽数看在眼里,黑眸里飞快地闪过一记怜悯。
以白氏所说的,想必他的“父亲”袁森在当年绝对是个足智多谋的人物,否则不会得到圣上的青睐,也不会得到多方敌视。
此刻他心里也逐渐平静下来,从容不迫地问道:“后来呢?”
白氏垂着泪,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丈夫的英容,她的嗓音铿锵有力地传来。
“敦华七年,那一年八月,袁白两家联姻,我嫁与你父亲为妻。”
“敦华八年,三月末时诊出我已有孕两月余。五月中旬,便是那一场祸始到来的日子…”
她眼中是忿恨,是心痛,是绝望、是无助,不断的转换着,一切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
白氏自嘲一笑,因着脸颊旁挂着泪花,笑得格外的勉强。
“我们原当此事就此结束了。可惜,我们高估了他人的心狠手辣!”
“将袁氏从京中逐离原来只是假象,前往边关的路上,一波一波接踵而来的暗杀,才是真正的灾难!”
袁森以自身的身躯替白柔遮挡刀剑乱舞,盛白的囚服绽放着鲜红的血花,那张俊逸的脸被鲜血喷得脏污。深情的黑眸依依不舍地扫过白柔脸颊的每一处…往常诵诗作词的嘴角,流淌出源源不断地鲜血。
他在闭上双眸的那一刻,笑着说道:“夫人,往后从慎再不能陪着你……此次逃过一险后,夫人和孩儿定要一世顺逐…”
白柔捂着嘴无声的落泪,没有忽略袁森合眼后,那一行清泪流落。
白氏拾着帕子,擦拭着眼角。
“我…是在你父亲掩护下侥幸逃脱,那一夜我跑了很远的路,次日清晨总算见到县城的城门…后来我在县城里遇到了褚山,他是个……好人,恰逢也遇到了棘手的事,我们俩相一商谈,决定结成假夫妻。”
若是假夫妻,那么小豆子……
褚渊觉得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当真是令他措手不及。可是他有过人的智慧,立刻敏锐的察觉到其中可能有隐秘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