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俊不禁地沉笑出声。
我伏在他身上委屈巴巴地问他:“既然不是鬼物,那窗外的……又是什么东西?是个正常人应该都干不出深更半夜,跑人家窗子底下哭的事吧……更何况现在外面还下着暴雨呢。”
他搂住我的腰轻轻解释:“夫人说得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傻事。恰好,咱们今晚撞上的这个,还真不是正常人。”
“不是正常人?”我大吃一惊,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扶着我从床上坐起来,顺手拿过床内侧的干净衣物,帮我披在肩上。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半信半疑地哦了声,伸胳膊穿上轻薄一点的黑底蓝花本族衣裳,套上过脚踝的重工刺绣长裙,随便穿了双从家里带过来的小兔子棉拖,翻身下床,用手简单梳理了一遍肩头长发……
我这边才刚收拾好,玄晔便一晃眼衣袍整齐,出现在木桌子前吹亮火折子,点起了一抹昏暗橘光。
我瞠目结舌了半分钟。
发自肺腑的感觉到,有法术就是好,连穿衣服的懒都能偷!
他拿过墙根立着的桃花油纸伞,信步走来,交给我。
“普通人暂时还瞧不见本君,外面雨大,夫人撑好伞,莫要着了凉。”
“好。”
我从他手里接过油纸伞,拢了拢领口,过去抽开门闩开门。
一柄桃花伞挡住迎面扑来的寒风凉雨,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一双脚迈进了雨地里,壮着胆子好奇地扭头看向木窗下方……
白光照在了男人的一身茅草蓑衣上,男人浑身颤抖地坐在屋檐下,身上的蓑衣都被雨水给打湿透了。
头上的竹编斗笠帽被雨水冲刷得油光锃亮,雨珠子像水龙头漏了水似的顺着他的帽檐哗哗往下流,落在他的双膝上,把他腿上的粗布蓝底裤子都给泡发黑了。
这个打扮,我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是我回来那天冲上来吓唬我的老李家傻儿子!
还真不是正常人。
李家傻儿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竟跑到我这里坐在地上愣愣地抽泣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