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穿着一件暗白色的过膝简约长裙,及腰长发遮脸,身体就像一个没了油的机器一般,行动僵硬艰难的一步一顿,缓慢地来到了我的面前。
一束蓝光由下而上的打在她苍白且渗着寒气的瓜子脸上,她低着头,迟迟不肯让我看见她的真容。
屋子里没开灯,那蓝光投在她的下颌上,一阵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提心吊胆的走近她两步,凑近看才发现,她头顶有个黑乎乎的血窟窿,血窟窿里,还咕咚咕咚往外冒着深黑色的血浆……
暗红的血液顺着她的直发,一颗一颗的滚下来。
渗进她胸口的白衣裙,像是被那片白色吞噬了一般,消失殆尽。
徒留胸口被血染湿的长发凝固成一块铁锈色的硬片。
这样子,实在触目惊心,令人难以直视。
“她是跳楼死的。从楼顶摔下来时,头着地,脑袋被摔烂了个大洞。她也曾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或许,你还认识她。”玄晔负手立在我身后,轻描淡写的和我道。
我扭头吃惊的问:“我们认识?”
玄晔嗯了声,随即神情严肃的命令白裙子女鬼:“把头抬起来。”
白裙子女鬼低垂的脑袋犹豫着点了点,隔了一会儿,昂起了那副惨白秀气的年轻面庞——
弯眉杏眼,高鼻樱唇,五官端正,长得一脸温柔相,有几分古代大家闺秀的气韵在,是标准的古典美人模样。
这张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谁!
“沈小蝶!”我惊呼出了这个很多年都没再提及过的名字。
三年了,自从她在学校宿舍楼跳楼自杀死去后,沈小蝶这个名字就随着她这个人,一起尘封埋葬在了人世间……
大学最后那两年,沈小蝶这三个字几乎成了我们整个清河大的禁语,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她,刻意避开她的名讳,不再回忆她在时所发生的种种不愉快事。
连向来疼爱她,重视她,将她收为关门弟子的戏曲名家李如兰李教授,都把她视作自己光鲜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她父母把她从学校接回去后,连夜给她找了个地势偏远、卖的便宜的墓地葬了。
她下葬的时候,没有一个同学去送她最后一程。
这么多年了,李教授也从来没去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