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只靴子仿佛重了有数斤,不说舒不舒服,就是走在路上,每一步都觉得靴底要跟地面粘在一起,提脚都要用力,行路极为不便。
“对岸的魏贼有什么动静?”
冯都护看到并没有甩掉靴子上的那层厚泥,干脆蹲下去,拿起一片薄薄的石头,开始就着水铲掉那些泥。
“昨日末将派出的斥侯,看到有魏贼似乎有援军已至。”
孟琰对冯都护这副不拘小节的模样,倒是没有觉得是故意对自己无礼。
早年他与冯都护在越巂共事,深知此人“巧言令色”之名,不是虚有其名。
若是他对你客客气气,那才是不把你当成自己人。
就如北伐陇右那次,那时说得多好听,一脸地感谢自己帮忙寻找什么毒草制作毒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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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一转身,就领军偷偷向汉中而去,等自己反应过来,人家都快到锦城了!
唉,算了,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冯都护不管正在有些胡思乱想的孟琰,他把靴子上的厚泥铲干净,再次把脚伸到水里冲干净。
嗯,干净了,脚上觉得舒服了,心里也觉得舒服了。
然后冯都护这才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些许轻松的笑容:
“哦?这么说来,对面魏贼的反应,倒是挺快的,守将是谁,查出来了吗?”
靴子进了水,一脚踩下去,咯吱咯吱作响,但总比之前感觉好多了。
孟琰跟在后面,连忙回答道:
“还不能确定,不过末将看城头的大旗,似乎是换上了一个‘毌’字,莫不成是魏贼的荆州守将毌丘俭?”
“毌丘俭啊?”冯都护语气顿了一顿,脸上有些古怪,“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怪不得了。”
孟琰闻言,顿时就有些惊奇:
“没想到中都护还认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