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封信是孟琰代笔的,句扶是知道的。
他只道中都护这一次让自己代笔,是为了公平起见。
不但是他,就连孟琰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冯都护是觉得,上一封信里,孟琰写的字有些一言难尽。
也就是比自己写的好上那么一丢丢。
句扶是巴西郡大姓出身,他写的字,想来要比南中半夷半汉豪族土着出身的孟琰好看一些。
其实冯都护用鹅毛笔写的正楷字还是可以看得过眼的。
但鹅毛笔多是用于需要速记的地方,或者用于不太正规的场合。
正式文书还是要用毛笔。
否则的话,就是有些不太尊重人。
便如椅子一样,平日家里或者不太要求礼节的场合,大伙图个舒服,都是坐椅子。
但若是面陛论策或者朝议,还是要跪坐,以示严肃和正规。
这些习惯和礼节,并不是说在新事物出现以后,就能在短短时间内改变。
冯都护也没想着为了这些枝末之事,强行去扭转世人的习惯——付出和收获之比不值得他这么做。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这些事情,还是让时间来做吧。
倒是毌丘俭,再次接到冯都护派人送过来的信后,有些疑惑:
“承我吉言?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对他说过吉言了?”
不但信中的言辞让人不知所云,而且就连来信的字体都比上一回有所变化:稳重,庄重,苍劲,有力。
如果这真是同一个人写的,那么这两封信笔迹,很明显就代表着两种不同的心情。
上一回来信,冯贼大约是抱着戏谑乃至嘲笑的心态,随手而书,故而字迹随意。
而这一次,则是变成了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