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幸田夏树试图挡住走廊里往外走的我妻善舞,却被早川律师一把推开,并义正言辞道:“这位小姐,请您不要骚扰我的当事人,不然我会告你姓骚扰的!”
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姑娘,此刻却生出巨大的力量,她宛如一只发狂的母兽,疯狂扯着律师熨帖挺括的西服袖子,往我妻善舞那边凑近——
“是你杀了我妈妈!你凭什么平安无事的离开,你不能走,你杀了人,要进去坐牢,不可以走,不可以走!!”
在神尾枫面前极尽嘲弄的我妻善舞,在这个被害人家属面前,却展现出反常的唯唯诺诺的面目,他不敢直视幸田夏树的眼睛。
早川春田律师梳得整齐的发型,被幸田夏树近乎泼妇般的厮打扯得有些变形。
他一面扶着眼镜一面努力控制眼前的女人,“这位小姐,请您冷静,这里是警察署,不能胡来!您再这样,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但周围的刑警并没有人上去阻拦这个可怜女子的胡闹。
幸田夏树声嘶力竭吼道:“他杀害了我妈妈,凭什么安然无恙,我妈妈被埋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土坑15年,15年!凭什么杀了人可以离开,他有罪,他是刽子手,凭什么法律制裁不了他,这不公平,不公平!!”
我妻善舞如同丧家之犬般躲在律师身后,刚刚在拘留室还文质彬彬、绅士儒雅的律师也被扯得披头散发,规整的西装袖子也被扯烂,露出胳膊底下的腋毛,狼狈不堪。
“这位女士,你不要发疯了,我的当事人是无罪的,你怎么能凭空污蔑他呢?你再这样胡闹,我不仅要控诉你姓骚扰,还要告你诽谤和污蔑!”律师的眼镜歪到了嘴巴上。
幸田夏树哭得不能自已,哽咽得几乎快要背过气去,“他是杀人犯,我知道的,他就是杀人犯!不能走,谁能给我妈妈一个公道,谁能给我们一个公道啊?
他杀了人,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的活着,凭什么还能结婚有孩子,他不配的,他应该去死,去地底向我妈妈道歉!!”
律师到底还是个男的,哪怕幸田夏树此刻像发了狂的母兽,仍是使出全部力气,摒弃了那些绅士风度,将对方狠狠一推,推倒在地。
幸田夏树摔倒,早川春田说了句抱歉,随后拉起我妻善舞仓皇离开走廊,远远躲离这个疯子般的女人。
“不能走……你不能走啊……”幸田夏树摔倒在地上,绝望的看着两个男人逃离的方向,“你是杀人犯,你杀了我妈妈,你怎么能……”
她从地上爬起来,跪向那些刑警的方向,磕着头道:“求求你们,抓住他,他是坏人,你们不是警察吗,不是抓坏人的吗,怎么可以让他走呢?坏人就在这里,他杀了人,他杀了我妈妈啊!!”
周围的刑警满是不忍,神尾枫走过来,将幸田夏树从地上扶起来,嘴唇咬得苍白,颤抖着,迟迟说不出话来。
幸田夏树使劲摇着神尾枫的衣服,苦苦哀求道:“神尾警官,你不是答应要为我母亲主持公道的吗?怎么能让他走了呢?他是杀人犯,他是混蛋啊!”
神尾枫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嘴唇颤抖良久,他深深弯下了腰,两颗眼泪重重砸到了地上,“对不起……”
走廊里,所有的刑警都摘下自己的帽子,朝这名被害者的家属鞠躬道歉。
幸田夏树轻轻撒开了攥着神尾枫警服的手,像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无助的孩子般转过身,一脸茫然的蹲在了墙角,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