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韦泗叔是好朋友,好兄弟,我的所有情况他应该都告诉过你了呀,你不觉得这些关于我的传言有些夸张了吗?
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在大窑湖边,你看我洗了那么多衣服、被子什么的。
那天我吃晚饭就到水坝边了,一直洗到九点多钟才回去,我是经常这样做的。
有时候我是趁着月光好,到地里去干锄草、种菜什么的。之所以干到很晚才回去,那不也是想多做点事吗?
是的,我曾经也跟你讲过,我会在月光特别明亮的时候骑车顺着湖滨的那条公路一直往东骑,骑很远很远,一路上要经过好几个集镇。
那时间,月光把一切都照得亮亮的。往东时,我的右手边尽是山山水水,看不见一丝灯火;
左手边却是长江南岸与群山之间的冲积小平原,那是片狭长的地带,灯火星星点点的,经过集镇时,灯火就连成一片了。但夜越深,灯火就越稀少了。
路两边风景差距是非常大的,这些我应该都跟讲说过了吧。我在夜里都是穿着一套白色的衣服骑车远行。
但这也是因为生活所需要呀。我的亲戚家都在东边的那几个镇子上,比如我的阿姨家就在隔壁的那个镇子上,外婆家要再过去一些,在东边本市的郊区,舅舅家也在那一带。
还有,就是我的几个小闺蜜的家在大窑湖上游河流边的村庄上。他们的家离我家所在的大窑湖南岸那里或近或远,但是骑电瓶车都是能到达的。
谁家与亲戚朋友家都会有来往,都要走动。我爸呢,是个不太正经的人,他既好酒又好赌,做活以外,其他的事都不管。由于他贪酒,我妈是不放心让他骑车出门的。
我妈平时在镇上服装厂干活,一年到头都没啥休息的。朱大哥你们那次去时倒巧得很,那几天正好赶上她休息,在家下地忙忙。
父母这么忙,却积累不了财富,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其中有一点自然不必说,那就是帮我治眼睛以及后续买药维持视力花了大量的钱财。
所以我是一直有愧疚感。我这人性格比较要强,自己能办到的事,咬紧牙根也要自己办。
由于眼睛不好视力差,怕亮光,白天出门我的眼睛被光线刺得疼,所以我的衣服后面都装了一个斗篷一样的帽子。白天在外面时,感觉难受了就把帽子罩在头上。
在晴天有月光的晚上,我的眼睛好使了,我就要多干活,多办事,以弥补一下缺失感。
还有就是,一年之中这样的日子只能占到一部分。咱们江南这边上半年雨季长,冬季雨雪天又多,所以能让我眼睛恢复常态的晴天月夜也就那么多了。
趁着那个时光,我要多做点事,要么下地干活,要么借着月光在自家院里做针线整理衣料什么的。那是我在隔壁镇子上服装厂接的活,是典型的劳动密集型活计,耗得时间长,挣的钱却一般。
别人都是白天做,或是晚上在灯光下做,我却是在月光下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我就是这样的,在明亮的月光下,我视力很好,并且觉得浑身舒畅,干活干多久都不觉得累。
月夜里,我骑车远行也是这样的。我骑自行车跑近路,到达每个目的地随后再返回,几乎都要花三个小时以上,脚踏个不停,却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