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外交,外交,实力。”陈伦口中不停地咀嚼着这两个词汇,忽然,“轿子怎么不走了?!”
“回禀大人,前面有巡检拦路设卡,那条往馆驿去的路有军马钱粮过境,所以禁街了。”一名从人在轿子外低声回答。
嗯?这倒是个好机会!一直在前线那些武人的口中听说南中军如何如何,那些粗鄙武夫的话如何信得?还是要我等这些读书人亲眼所见,亲身见闻才能作数。“把轿子往前抬,本官要仔细的看一看这南中军的军容如何!”
在巡检设立的卡子前,陈伦的轿子挨了无数的白眼和指责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巡检们的身后,一条大路已经被空了出来,平曰里显得窄小逼仄的路面立刻变得宽阔了许多。却原来这条路也是有两丈左右,只是平曰里人来车往过于频繁了。
“来了!来了!”人群一阵搔动,指着远处的一匹快马。
马上的骑士背后背着一根认旗,上面很是明显的绣着一个在云天中翱翔的凤凰,手中高高的擎着一面大旗,正是凤凰营的报捷信使。
他身后二十余步,两匹战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者正是南路军指挥王宝的两名近卫队官,黄一山和炎龙。两人手中各自举着一根竹竿,竹竿上高高挑着一块白布,上面淋淋漓漓的用巨大的字写着“我军攻克呵叻城,献马报捷!”
两人的身后,是似乎一眼望不到头的马群,在百余名凤凰营士兵的驱赶下,蹄声如雷,沿着大路而来。看着这些马匹,陈伦有发呆,这些马,分明便是窝罗翁北上时携带的那些马匹,想来是全数被王宝俘获,成为了南中军的战利品。
“大人,这些马匹全都是我们的!有几匹马仿佛是呵叻城中驻军的。”陈伦的从人低声向他禀告。
“我知道!”
他没有好声气的训斥了从人一句。
一马生风,十马生雷,千余匹马从街市上经过的声势可想而知。看着这些原本是自家的马匹,却成了别人耀武耀威的工具,听着耳边一阵阵欢呼叫好声,陈伦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杂陈。
终于,马匹全数过完,巡检们却仍然没有打开卡子,从人上去打听,却被巡检告知,“别着急,一会还要过兵。你们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从别的路口绕一下,咱们河静就是这点好,条条大路都是通的。这可是将近一万新兵,可是要一些辰光呢!”
听到这话,陈伦有些光火了!这南中难道不是大明天下吗?怎么能够让士大夫给兵卒让路?身边的土人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就如同在看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
“难道,难道!这南中将军府,竟然暗中行的秦制度?士大夫也要为军兵让路?”
既然一时半会过不完,索姓陈伦便带着几名从人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出来,到了路口的一家“潮江春”酒楼之上,这里,正是经营潮汕口味的。喝早茶的人们正在那里高谈阔论,谈论的除了生意,农桑,便是远方的战局。
在二楼上,塞给了堂倌一块碎银,央他找了一个临窗口的位置,陈伦坐下要了一些肠粉虾饺凤爪之类的茶点,等着远处的兵队过来。
“如今我们的老学长们,最次的也都是一保之长了,管领着数百口人,不知道以后我们会如何?”
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几个身着青色细布长衫的年轻人,围在一口大砂锅旁,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砂锅粥,一边高谈阔论。
“看现在的势头,主公至少还要再扩大地盘才行。如今每月从各地入境要求垦荒的闽粤两省移民,已达二万户上下。按照大人的垦荒标准,去九龙江的,每户(不少于一个壮丁)就可以开垦五十亩土地。”
“每月两万户,每户五十亩,便是要一百万亩,不对外开疆拓土,上哪里去找这许多的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