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如洪水似野火一般猛扑而来,刚才意气风发高呼酣战的家丁们,眼中看着前方涌来的数千战马如波浪板攒动,耳中听得蹄声如雷,不由得露出惊恐的神情,心脏猛烈跳动,手中的兵器几乎拿捏不住。
“撤!”
远处一阵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令王徵如同皇恩大赦一般,那是模范旅的调兵号角声,此时不回归大阵,更待何时?
“哈!本贝勒就知道,尼堪只会以众凌寡,都是一群懦夫!见到我八旗大军前来立刻便夹着尾巴逃了!”
望着远处一溜烟往明军大阵之中逃去的家丁,引着军马疾驰而来的费扬武,得意洋洋的在马上同正红旗满洲的巴牙喇纛章京炫耀着自己的武力。
远处低沉的一声炮响,原野上空突然如雷鸣一般响起“哈!哈!哈!”的吼声。
紧接着,明军本阵方向阵阵号角与战鼓声响起,遥遥的望去,那些明军家丁如同遇到堤坝的洪水一般向着本阵的两侧退了过去,完全不像往常那样直冲自己的军阵。成为敌军的急先锋。
更令费扬武有些惊愕的是,一路追杀的兴起正红旗满洲兵突然如同遇到了拦洪大坝的洪水一般,冲锋的势头蓦地停滞了。更有些人口中大声叫喊。神色慌乱恐怖愤怒之极,带动着胯下战马也是不住的打着响鼻。似乎前方遇到极为恐怖的东西。
“南蛮军!是那支南蛮军!”
一个冲在最前的分得拨什库口中惊呼着。
正红旗满洲也好,正蓝旗满洲也好,都是出身于南粤军的模范旅的老相识老对手。那些八旗满洲官兵虽然不大认识旗号上的字,但是模范旅的旗号样式、军阵的特点,却是让正红旗满洲的官兵打死也不会忘记的!
“禀阿玛!是那支让咱们大清兵吃过几次亏的南蛮军!”带着两个牛录在费扬武的本阵前担任前锋的费扬武第三子济尔度也是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费扬武挥起手中的长刀用刀背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济尔度的头盔一下,打得这个费英东的外孙子眼前直冒金星。“这支南蛮军正是我大清的死对头!往日里寻他不着,今日正好遇到,待阿玛领着你们大破此股明国兵马。为我正红旗满洲雪耻,为战死的官兵复仇!为皇帝分忧!杀!”
“贝勒爷且慢!”原本在左翼的岳乐也发现了对面正在集结出击的队伍乃是劲旅,急忙催马到费扬武面前进言。
“以奴才愚见,为我八旗折损在该部明军手下将士复仇雪耻自然不错,为皇帝分忧更是应该。不过此股明军能打,非一般明军可以比拟。贝勒爷,还是派出使者往附近的正蓝旗满洲与镶蓝旗满洲处通报此事,合三旗兵马一举全歼之!”
听了岳乐的话,费扬武满是横肉的饼子脸上一脸不屑的笑容。
“你这奴才初临战阵,谨慎些也是不错的!但是。未免太过于瞧得起对面这股明军了!”
抢白了岳乐几句,费扬武令岳乐和三儿子济尔度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只管催动人马猛扑便是!
费扬武也是有他的道理。远处为首扑来的明军骑兵,打着模范旅旗号的不过八百余人,其余的仍旧是山西镇、大同镇的骑兵在后方、在两翼压住阵脚。
八百多人的模范旅骑兵,依旧是列成了三列,前列一色的长枪在手,后面两列各执马刀,费扬武不曾与模范旅直接交过手,只看到东倒西歪的骑手,歪七扭八的队形。心中自然不大瞧得起这些尼堪骑兵!
二人见劝解无果也只得各回本队督率人马向东猛冲。随着冲锋距离的拉大,清军骑兵逐渐变得队形散乱。乱糟糟的拉成了一片,人马之间的间隙变得宽阔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