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袁逢因为录尚书事,是可以不经禀报,直接觐见陛下的,太傅袁隗则贵为帝师,更是可以直接入西园。
“司空?太傅?”看到他俩,刘宏有些意外。
“陛下…”袁逢当即禀报道:“大喜,大喜啊…蔡邕、桥玄、荀彧三人悍勇无畏,以精妙的剑法战胜南匈奴王子,立下大功,此乃大汉之幸,万民之幸,臣请陛下解除蔡邕戴罪之身,为桥玄官复原职,重用颍川荀彧!”
话讲到这里,没了?
这一番话脱口,刘宏敏锐的察觉到,袁逢提议嘉奖的是蔡邕、桥玄、荀彧三人,甚至把所有的功劳都强加在他们三个的身上。
可实际上,最大功劳者是羽儿啊。
但…袁逢绝口不提,他是刻意这么做的,这等小心计,自然瞒不过刘宏的眼睛。
这些士大夫终究是——扶儒不扶道!
刘宏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张让的身上。
张让哪会不懂,连忙拱手道:“陛下,战胜南匈奴王子,固然,蔡邕、桥玄、荀彧三人功不可没,可布下此‘道家三才阵’的,乃是玉林观主柳羽。袁司空只字不提?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有失公允了?”
嘶…
袁逢没想到,张让会对他针锋相对,正想反驳。
袁隗抢先道:“张常侍说笑了,这怎么会是厚此薄彼呢?只是…自打武帝朝之后,便再无道人入朝堂,延绵二百余载,天下氏族均推崇儒术,若是枉然重用道人,怕是会使得天下氏族误会陛下,误会朝廷,反响会很大,当今时局外有鲜卑威胁,内有灾患频生,朝廷至关重要,当稳不当乱哪!”
“袁太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陛下么?”张让抬起眼眸,针锋相对。
“张常侍是不是耳朵不好使,袁隗不过是卑微之身,如何敢威胁陛下?”袁隗也寸步不让。“臣只会说肺腑之言,坦白事实,让陛下决断。”
反观天子刘宏…
他的面色暗沉,方才因为打赢擂台的狂喜,如今一扫而空。
袁隗的确没有威胁他,可他搬出“氏族”、“士人”,这比“威胁”本身更可怕。
偏偏,如今的天子刘宏,还不能与袁氏翻脸、决裂…牵连太大了。
“不过是一个道人而已,两位卿家何必伤了和气呢?”
刘宏当起和事佬来了,他吩咐道。“即刻传桥玄、蔡邕、荀彧去鸿都门学,朕要召见他们,至于那玉林观主,朕细细思虑之后,再做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