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拳,那年迈的农夫握紧拳头,一拳猛地砸在了桌案上,本就不结实的桌案整个摇晃了起来。
“孩儿他娘,被…被那秦家老爷给掳走了。”老妇人咬着牙,一副恨意满满的模样,可又…又无可奈何。
“这是怎么回事?”张玉兰接着问。
原来,是秦家将这农户家的儿子流放之后,那秦家老爷秦牛又看上了这家的媳妇,于是勾结官府,做出伪证,证明这农户家欠秦家十亩良田,这本是子虚乌有之事,可莫名的有许多人作证,还有那死去男人的画押。
这下假的也变成真的…
秦家给这农户两条路,要么欠债还钱,要么把那小媳妇卖给他为婢。
为了保全两个孩子,媳妇只能选择后者。
可…可又因为不堪秦府老爷那“非人”的“侮辱”,自缢而死…
哪怕是这样,秦家还不罢休,逼着农户家还得还钱,每年收成的七成,都给抢走。
如今这两个年迈的老者,既要背负着这“莫须有”的债务,还得养大两个孩子,他们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快要扛不住了。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但…大家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去得罪秦家,谁也不敢去触官老爷的眉头。
张玉兰越听越是愤怒。
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
她原本以为,关大哥无辜下狱就已经够冤枉了,可…可没想到,这…这朗朗乾坤,河东解良县竟宛若一处法外之地,竟是贼人为非作歹的地方。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里就像是被盖上一层黑色的布,根本没人能看见…洛阳城距此太远了,天子的眼睛更是被蒙蔽住了。
“哇哇哇…”
突然,不满周岁的小孩子哇哇的哭出声来。
张玉兰连忙问道:“他娘不在了,那奶水怎么办?”
那朴实的老妇人无奈道:“村里有好心人资助了些羊奶,凑合着喝吧…再不济,还有一丁点米粥,也还能撑上几天。”
说着话,老妇人就将一些羊奶喂入小孩子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