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善于言辞的家伙,可他眼中的光,像是在呼喊着对命运的反抗与不甘。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谁言屠猪贩狗之辈,不能做王侯将相?
这边厢,一个屠夫想要做王侯,做将军!
那边厢…
袁隗的马车已经走远。
袁绍生出了许多不解。“叔父与父亲的计划中,这何进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可侄儿看…他憨憨傻傻的,他能胜任那天下兵马大将军么?与其选择他…倒是不如选一个袁家的故吏?那不是更忠诚,更好控制?”
“呵呵…”
闻言,袁隗浅笑一声。“本初啊,你还年轻,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坊间多有对当今陛下的诋毁之言,认为当今陛下是一个昏庸、无道之君,可事实上,恰恰相反…他的权谋之术、帝王心术让你叔父我也颇为忌惮,叔父身为帝师太了解他了,这样一个君主是不可能将兵权放给我们士大夫的,那么…我们就必须扶持一个陛下看起来能够控制、不强大,又信任的人。”
“所以…”袁绍插口道:“何进恰恰还是最合适的这个!”
袁隗颔首。“没错,你方才也说了,他憨憨傻傻的,这样…不更容易为我所用么?咱们袁家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大将军’,也不是什么‘五世三公’,是百尺竿头,进这最后的一步,而要做到这一步,时局就不能太平,必须得乱,越乱我们才越有机会!”
讲到最后…袁隗的眼眸几乎眯起。
袁绍再望向他时,充满了敬畏。
原本以为,父亲更善于阴谋算计,叔父更像是一个老好人、
可现在…
不一样了,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父亲隐退后,叔父袁隗无奈之下…只能露出潜藏在最深处的獠牙,而这獠牙处处带血,每一寸都有锋芒掩藏在最和煦的午后阳光之下!
…
…
南阳,宛县,衙署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