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堇末撇了撇嘴，伸出手来托住了他的脸，让他强行看向自己。
“可是你低着头听我说话，就好像我在教训人一样！而且说实话，我并没有训你的情况下，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显得很不尊重人啊！我……”
她的不满还没有说完，捧着柳龙庭脸颊的双手就被他瞬间打开。
“诶？”
姜堇末无视了手上火辣辣的疼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不对劲！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怎么了？”
柳龙庭忍不住抬头，可当看到她那双清澈真挚的瞳眸，便更加心乱如麻，无法思考。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重新垂下头，冷冷答道：“我做了个噩梦，状态不是很好，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问题都出在我的身上，抱歉。”
“你……！”
姜堇末下意识就要开口反驳，可是她来回地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把这股气强行咽了下去。
“好吧，正好明日我们就要离开炎家，今晚我会离你远一点，给你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
说完，她直接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个屋子。
一时间，这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柳龙庭就这样低头静静地坐着，试图放空自己，绞心的疼痛这才开始逐渐褪去，最后恢复如初，和平时的状态无异。
在肉体的疼痛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他的精神迎来了更大的苦楚。
虽然还不能够彻底确定，但是柳龙庭已经隐隐约约地明白了那股不详预感的来源。
无关于前程、未来或者仇恨，他那已经干涸了千年的内心，在这段时光的相处中，只有一个再单纯不过的愿望。
他对她的感情，这份真真正正属于他的东西，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了。
强烈的不甘与说不尽的苦楚在他的心中升起，柳龙庭就这样固执地坐在原地，仿佛入定了一般，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时辰。
随着更夫打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知道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