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一人一狗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
坐在檐下的老人,沐在日光里。
……
城外的一处竹林里,一个顶着高冠的中年汉子,衣襟大开,他右手持着铁锤,不断击打着身前铁炉里已经通红的生铁。
左手之中拎着一个酒壶,痛快饮酒。
昨日里那个关月喝多了酒,半夜跑到自家竹林前大骂了一通,骂他郑轩只知弹琴,不知治国。骂那燕国太子无能,既守不住家,也守不住国。更多的还是骂那个被东都城中称为“二殿下”的燕云。骂他挑起争端,不顾家国危亡,不然燕国绝不会到今日这般田地。
郑轩仰头喝了一口酒水,也是难为这个关愣子了。
如此作态不过是想要告诉他一事罢了。
燕云未死。
当年家国未曾衰败之时,他们这些大燕的梗骨之臣自然是对燕云这般窥伺皇位之人没什么好印象,可而今国不国,家不家,多了一个大燕血脉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覆巢之下独自求生,想来那个燕云公子而今过的也不容易。
他又仰头喝了口酒水,倒是有大半洒在了胸前。
唯有每次大醉之时,他才能暂时忘却家国,独独去想着当年那个桃花树下的姑娘。
一间酒铺里,平日饮酒虽多,但多少有些节制的关月关通海今日里讲了更多的故事,多是关于那个被燕都城中称为“二殿下”的年轻人。
讲的故事多了些,喝的酒水自然也就多了些。
当年他这个强项之臣对那个只知躲在背后,阴谋算计那张龙椅的燕云公子从来没什么好感。
只是一朝国破家亡,再见故人,已是迥然不同的感受了。
未及天黑,他便已大醉。
……
世上的路很多,有人走走停停,有人一步不停,可只要方向无错,路途再远,终有尽时。
这一日,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带着一条黑狗,来到了东都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