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场宴饮下来,他这个本是最不该醉之人,偏偏每次都是大醉。
“那朝兄就不如我洒脱了,像我就没有几个故人,昔年的故人,已经都是真的故人了。”
朝清秋和他碰了碰酒壶,“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国破家亡之后,那些燕国故人,自然都是故人了。
他还记得当年有个家伙,明明也是不爱饮酒,偏偏喝起酒来,千杯不倒,万杯不醉,他们每次醉倒之后,都是这人留下收拾残局。
那时在酒宴之上每次谈及各人志向,他都只是捻杯独坐,笑而不语。
朝清秋一手拎着酒壶,另一手轻轻叩击壶身。
他低声吟唱着一首古老歌谣。
这支曲子起于燕地,相传是当年燕国先祖创业之时所作,本是慷慨且豪迈。
可此刻在朝清秋吟诵开来,却是苍凉且悲凉。
客栈里的游侠被他歌声所染,也是跟着低声吟诵起来,先是小声,接着便是纵然放声。
匆匆夜色里,沈行正迈步而行,他想要趁着夜色去见见那个姓朝的书生。
如果此人能够为他所用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那便留他不得。
他本是步履从容,对他来说,这本就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直到他听到了不远处西北客栈里传来的歌声。
他的脚步停顿,右手死死的攥紧了手中的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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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客栈里,鼾声四起。
唱罢了曲子,那些喝了不少酒水的游侠们早已酣然入睡。
常青靠在一边的门框上说着醉话。
“以后我一定会是天下间最强的剑客,一定会。”
“娘,孩儿以后一定会光耀门楣,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