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朝堂上混,有些东西是不能宣扬的,告诉了第一个人,就有可能有意无意间被第二个人知道,到时候即便能成的事儿,可能也会黄了。
再者说,这件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也指不定是有还是没有,高士廉自己都忐忑的很,更是不想告诉大侄子,让他也替自己忐忑。
马车悠悠,烟尘荡荡。
舅甥两人各怀心思,随着这繁荣的商队向陇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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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衙门坐落在善和坊以南,大门朝着南边的通化坊,距离最热闹的朱雀门大街也仅仅是几步道。
今天周磊的案子又要过堂,所以李乾又穿上了他的便装,头戴翡玉深蓝束发冠,一席湖蓝色绢布开裾出锋圆领袍,腰间系着淡蓝色缎面腰带,悬着一块长圆冷色碧玉佩,就这样带着老太监和吕布出了宫。
这次他依旧坐着那顶黑呢小轿,量吕布和老太监这两个夯货也不敢再作妖了。
听着轿子外面传进来的嘈杂声,李乾忍不住心里有些痒痒,想出去好好瞧瞧。
这是他第三次出宫,可有了前两次的“被演习”经历,李乾非但没有过了出宫的瘾,心里的好奇劲儿反而更大了。
只不过今天早上出来的晚,要是再耽搁可就赶不上过堂了。
李乾还是头一次见京兆府审犯人,不知道又和自己的廷议有啥区别。
轿子在嘈杂的大街上穿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京兆府衙门前,李乾下了轿子望着眼前人挤人的嘈杂情形,倒是一怔。
“京兆府每天都这么多人?”
“今儿个日子不一样。”
老太监依旧是一身低调的暗灰麻布长袖直裰,系着浅黑色的方巾,故意躬着腰背,在李乾旁边显得低一头,他笑着解释道:“今天是京兆府的放告日,这些人要么是要过堂的,要么是有亲戚朋友过堂的,要么就是来瞧热闹的……”
听完他的解释,李乾这才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缘由。
原来京兆府也不是每天都接状子的。
无论是京兆府还是下面郡县,农忙时一般拒绝百姓往上递状子,这叫“息讼劝农”。
过了息讼期,百姓们也不是每天都能递状子,得等到专门的“放告日”,外面挂出放告牌来,才会开堂。
这个时候一般就代表着正堂官已经在坐堂审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