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令明白她的意思,不禁叹了口气,“父亲的这一生太顺了,所以才不懂得珍惜您对他的好。”
一个从小到大都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儿,无论金钱、地位还是女人,褚严基本上都没有缺过,所以面对华亭县主的强势,自然是百般不适,华亭县主也明白这一点,倒也没真正怨过他什么,只怪自己识人不清,一头栽进了一个限定的温柔陷阱里。
“罢了,别提他了。”华亭县主漠然道:“朝廷那边形势紧张,本宫也没有把握陛下会不会放过褚家。”
听到这个,褚令的表情严肃起来,“如果把二房推出去呢?”
褚严念在兄弟之情,还想保褚顺他们一命,但褚令可不同,他跟二房素来没什么感情,再加上褚顺和褚全父子俩三番两次地针对时春分,他不觉得他们有活着的必要。
华亭县主摇了摇头,“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谁会在乎他们的命?”
倘若朝廷愿意放过褚家,自然会卖她一个人情,连二房一起放过;
倘若朝廷不愿意,又怎么会只因为二房几条人命,就放了褚家的其他人?
所以这件事并不是二房的朝廷的态度可以化解的,到头来还是得看她和褚家有几分诚意。
褚令跟华亭县主谈了很久,走出驿站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他一眼就看见褚家的马车还在外面,原来褚严没走,一直在这儿等他,看见他出来,褚严迅速朝他招了招手,“阿令。”
褚令没有犹豫,迅速上了马车,“二弟已经回去了吗?”
“嗯。”褚严微微点头,轻叹道:“你也别怪他,他跟你母亲一年多没见,再加上一直碌碌无为,难免有些焦急。我听春分他们说,叛军围城的这段时间,阿休几次都想冲出柳州上阵杀敌,可因为怕褚家没人保护,还是选择留了下来,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自私,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怪他。”
见他一直为褚休说话,褚令忍不住道:“那你呢?”
褚严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
“阿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那您呢?”
听到这个问题,褚严微微一怔,随即苦笑起来,“你跟你母亲一样,心里都在怪我?”
褚令摇了摇头,“我只想知道,如果不是二房闯了弥天大祸,您会来接母亲回去吗?”
褚严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都好,在我成为阶下囚的那段时间里,我想的最多的女人不是秀秀,也不是柳姨娘,而是你母亲。”
这个答案倒是让褚令有些意外,但他很快笑了起来,“如果母亲听到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褚严叹了口气,“可惜因为二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我说破嘴皮子,你母亲也不会相信。”
在监狱里的那段时间,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只要有命活着回到褚家,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哄华亭县主回来,再好好地跟她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