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帘子内一个好听的女声轻轻响起,那小厮便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他走了之后,时春分和余阿兔对视一眼,让离燕上前道:“如烟姑娘是吗?我家主人是褚家大少奶奶和四少奶奶,不知可否进来?”
帘子内嗤笑一声,传来一个自嘲的声音,“又是大少奶奶、又是四少奶奶的,怎就偏偏没有二少奶奶?”
不等时春分和余阿兔回答,她又很快道:“罢了罢了,想来我这样的女人,也不配见他的妻子,那你们便进来吧。”
得到了她的许可,离燕和余阿兔便一左一右地搀着时春分进了里屋。
屋内,一个绝色美人端坐其中,她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头戴珍珠珊瑚步摇,身披金丝碧绿薄纱,比之前时春分和余阿兔见过最美的女子桑皮还要美上百倍,别说男人看了神魂颠倒,就连她们两个女人看了也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看见她们进来,如烟的目光在时春分的肚子上停顿片刻,蹙眉道:“怎么还来了个孕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子,去给时春分找了个枕头过来,垫在她要坐的椅子上。
不管她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刻意讨好,但时春分已经对她有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不好意思,我是阿休的大嫂。”时春分主动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妹,也是褚家的四少奶奶,今日我们冒昧来访,是为了阿休被烟雨阁赶出去一事,同时也想见见他心爱的女子是什么模样。”
她的话语十分温和,完全没有那些达官贵人家中女眷的盛气凌人,再加上那句“心爱的女子”,如烟的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许多,“心爱的女子?”她自嘲地笑笑,“大少奶奶真是抬举我了,难道不是一个被你们褚家退货的女子吗?”
她虽是用自嘲的语气说出这些,可时春分还是听出了浓浓的心酸,对大多数女子而言,男人食言而肥远比不肯承诺更让她们伤心,时春分也是女人,怎会不明白她的愤怒?
“如烟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时春分认真道:“每个女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岂能用‘退货’二字来衡量?不管今日是你,还是其他女人,没成功进我们褚家的门,都是我们褚家走宝,而绝非你们自己的问题。”
如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顺耳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大少奶奶的话可真动听,既是‘走宝’,又怎么会‘退货’,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矛不矛盾要看从什么角度看了。”时春分认真道:“走宝在你,退货在我,只要不轻贱自己,谁都可以是无价之宝,不是吗?”
如烟愣了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是烟雨阁的花魁,一向都被男人捧在手心,可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无价之宝。
那些男人哄她、宠她,图的都是她这副皮囊,唯独眼前的女子,说出这话时不掺有任何杂念,好像她真的是什么值得被珍惜的女子一样。
如烟轻扯唇角,笑了起来,“大少奶奶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哄得我高兴,然后让我心甘情愿地离开二爷,对不对?”
时春分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不禁摇了摇头,“离不离开他是你自己的事,我们褚家无权干涉。”
如烟轻笑出声,打断道:“下一句是不是娶不娶我也是你们褚家自己的决定,我同样没本事置喙?”
见她咄咄逼人,余阿兔顿时不满了起来,“你能不能别在这儿自说自话,我们根本没有要刁难你的意思,你却像个刺猬一样处处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