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道:“最少得三名——午后他们会操吗?”
张亮基道:“抚标是晨时会操,午后何时会过操?——这些,您是知道的呀!”
曾国藩道:“还是以前的老章程啊?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呀?”
张亮基一笑道:“非常时期?提标现在还是三天一会操呢!怎么,您想会操的时候挑教习?”
曾国藩反问一句:“怎么,不行吗?我请的可是教习呀?”
曾国潢这时走进来,把一张字据递给低头喝茶的徐有壬:“藩台大人,这是发审局开给藩库的字据,您老看看中不中用?”
徐有壬向身边的一名白顶子委员示意了一下。那名委员忙站起身,双手把字据接在手里,看了看说:“就这样吧。”
张亮基这时起身说:“行了,本部院就回去了。”
张亮基话音未落,徐有壬等人纷纷起身。
曾国藩同着罗泽南、王錱、曾国潢等人把张亮基送到轿旁。
临上轿,徐有壬叹口气对曾国藩说道:“曾大人,您墨绖从戎,司里自然是佩服的。可有些事啊,也不是想的那样简单。司里今儿有些话呀,说的可能不中听。但司里并非针对您个人,是以事论事。您不要太往心里去。”
曾国藩对徐有壬拱拱手道:“您老这话说的可有些远了。其实您老也知道,涤生要在省城办一大团,主要是因为守城兵力不足。至于能否收到实效,涤生心里也没底呀。涤生希望您老以后啊,经常来这里看看。有什么想法就说,不要藏藏掖掖。”
徐有壬边上轿边道:“司里什么都不怕,就怕您老建的这个大团哪,画虎不成反类犬哪!”
徐有壬话毕坐进轿子。
张亮基见徐有壬上了轿子,这才边上轿边道:“曾大人,本部院听您老的话音,您不会明儿自己去抚标挑教习吧?”
曾国藩道:“您忙自己的事吧。等我选好了人,再向您言语。”
眼望着张亮基、徐有壬等人的轿子越走越远,罗泽南、王錱二人忙向曾国藩道了一声别,然后回了大营。曾国潢稍停了停,也回了自己的办事房。
曾国藩的脑海此时却一片空白,一个人愣愣地在辕门外站了许久,才闷闷地走回签押房。
徐有壬的一番不轻不重又合情理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捧,打的曾国藩方寸大乱。
郭嵩焘与刘蓉已于早饭后乘着轿子劝捐去了,罗泽南和王鑫正忙着为新勇排队列、选哨长、什长的事。
曾国藩一个人在签押房里,一边揣摩徐藩台的话和张亮基态度的明显变化,一边很仔细地思索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