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摇摇头道:“孚泗是块从军的好料子,只是还短历练,火候还欠缺些。等火候到了,我不会埋没他。我适才要说的这个人,你们二位都不认识。那还是我来湖南查案时,见过他一面。那时他还在抚标中军当差。这个人若带勇,定能带出一支劲旅!可惜——”
罗泽南道:“您说了半天,这个人究竟是准?不会比塔智亭还强吧?”
曾国藩笑道:“塔智亭,智勇双全,非常人可比。我说的这个人,则是一介武夫。力大无穷,生性豪爽;不爱钱,不惜命,为人仗义;对人对国,忠诚无二,只是少些谋略——他姓鲍名超字春霆,是四川奉节人。我来到长沙便开始寻他,却只是不见。”
刘蓉道:“好了好了,我们今儿都歇吧。只要有缘,总有会着的那一天。”
第二天,早早地用过饭,曾国藩便乘着轿子,带上萧孚泗的亲兵营,来到城外的大操场。
各团营此时正在集合站队。
罗泽南带了一营,王錱带了一营,塔齐布一个人带了两个新营。二千余人分四个方向站满大操场。
曾国藩登上丈八高的点将台,萧孚泗带着十名亲兵环卫在左右。
曾国藩坐下去,满心欢喜地看着亲手创建的这支队伍演操。
罗泽南统带的团营的前面,打着一面红底绣飞鹰的旗帜,上面绣了个金黄色斗大的罗字;王錱的营前则竖了面红底绣斑豹的旗帜,正中绣了个斗大的錱字。塔齐布统带的两个营前面的旗帜上没有绣番号。
这些旗帜及番号都是罗泽南一手做成,为的是调遣起来方便。
不大一会儿,刘蓉也坐了轿子赶过来和曾国藩坐在一处。
刘蓉边看操边道:“涤生,湖南团练才建了几日,就有了这番景象,您和罗山是真立大功了!”
曾国藩笑道:“孟容啊,要说论功,你和筠仙当是第一呀。”
刘蓉边看边赞叹,曾国藩也是兴致高昂。
今日因为是湘勇统帅亲自观操,勇丁们演练的也都格外卖力。
刘蓉忽然道:“涤生,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我也想带个营,如何?”
曾国藩摇摇头道:“有你带营的时候,但现在还不行。你得给湘勇大营筹款啊!没有银子,不要说这勇带不成,连我这团练大臣也要当不成啊!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当务之急,是多筹银子,把这团营真正训练好。到时候,我不仅让你带勇,还能保你个督抚呢!”
刘蓉哈哈笑道:“涤生啊,您什么时候啊,也会讲这样不着边际的笑话了!您能保举我做督抚,您恐怕最差也得是个侯爷了!”
曾国藩也笑道:“还侯爷呢,我现在都快成猴子了!对了,操罢,我们两人就在这左右转一转,看看这一带还有没有能会操的地方。我看这操场,有些不够用啊。”
刘蓉一愣道:“这里不是很好吗?蛮大呀,如何还要换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