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朝道:“也有你算不准的时候。”说完又惊道,“不会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吧?”
谢松照道:“极有可能。”
“侯爷!”白拾嘴边全是白气,将信放在桌上候立马把收揣进袖子里,“侯爷,是飞鸽传传回。”
谢松照双手捧着暖洋洋的茶盏,不愿意动手,顾明朝叹气将东西拿来拆了,又看了两眼,不确定的念道:“安义神智清明,只面容损毁,顾长堪为和亲,广招医师……”
谢松照道:“看来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啊,那就看他这个和亲公主能不能平安的到燕都吧。”
顾明朝道:“这就是偷梁换柱,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松照一口喝掉暖呼呼的茶,笑道:“还是老问题,杨太后会答应吗?”
千里之外的陈国,慈盈殿。
大殿空旷,婢子都退到了殿外,只有两人在对峙,都不甘示弱。
杨太后一拍桌子寒声呵斥道:“顾长堪,谁说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做到了这个位置,就不该再贪图私欲,先君是如何将我孤儿寡母托付给你的?!”
顾长堪道:“是你要平衡朝堂势力,又不是我,照我看,不听话的都直接杀了……”
“顾长堪,疯也要有个底线。你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今日是你为君,我敢肯定,这陈国百姓,无一安生。”
顾长堪笑道:“我生百年,白驹过隙。我不想着自己,倒全将心放在了那些不认识的人身上。何苦?”
杨太后不是第一次与他发生分歧,但这一次她终于亮出底线,道:“顾长堪,你生来就是王公贵族,你可知道你所享受的是什么?是他们一年到头都挣不到几个钱,却还要交税,赋役,充军,你所得到的所有荣耀,都与他们分不开!”
顾长堪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嫂嫂,那这岂不是更加证明了,我投了个好胎。他们充军赋役与我何干,说到底还是他们沾了我的光,古话说得好,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杨太后拍桌道:“荒谬!你享受了好处,得到了他们求都求不来的荣华,你却不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一点事!你只敬士人,赞勇将,但你忘了,没有他们兜底了你什么都不是。”
顾长堪不愿意再跟她打嘴仗,厌烦道:“我告诉你,那些士人,他们历经重重选拔,最后才能出人头地,难道不应该给他们机会?不给这些读书人机会,那给谁?给大字不识的农人,还是给走街串巷的商贩?”
杨太后道:“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些上位者,才更应该多照拂他们,他们化作台阶,供士人施展,让我们享福。如果这都做不到,那还立在朝堂上做甚?!”
顾长堪道:“我不想跟你吵,就问你,这些年,咱们谁的功绩更大?”
杨太后道:“你私欲过重,不适合当一个独裁。”
顾长堪道:“你一辈子都守着自古而来的规矩,那你得到了什么?是先帝沉醉国事和美人,还是现在一心扶持懵懂无知的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