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心,又拨打了好几次,但是终究还是满怀失望地合上了手机。
“周沧,”
我的脸上应该是有掩盖不住的悲痛,湘玉见我挂了电话,一双温热柔软的手便握住了我的手腕,轻声呼喊了我一句。
“没事,让我缓一下,缓一下就好了。”我的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鼻腔里面有清鼻水要流出来,忍不住用力抽了一下。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收拾一下东西,去办一下手续,然后我们就可以出院了。”湘玉说着,默默地开始捡拾桌子上面的东西。
昨天晚上湘玉说,那个无脸女应该也是与星盘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且她很肯定,无脸女之所以会这样,很可能也是因为受到了古祠深渊里面辐射的伤害。
而之前我在父亲的日记之中,曾经见到过父亲的记述,他说母亲在古祠出来之后,便染上了怪病,因而他非常的自责。
如果父亲真的是想要跟我传递什么信息,而自己出面又很不方便的话,最好的人选,当然是母亲。
偏偏昨天晚上,无脸女又一直跟随着我,而且没有对我进行任何的人身攻击。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她就是我的母亲。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虽说是自己的母亲,骨肉至亲,但是让我一下子将那个无脸女那个恐怖的形象与我温柔莞尔的母亲画上等号,我真的是需要时间来治愈。
“周沧,我出院手续办理好了,走吧。”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铁架病床的床沿上面发呆了多久,反正直到湘玉将一切都办理妥当,走到我身旁叫我的时候,我才猛地回过神来。
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居然泪流满面了,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明明自己没有在想什么,那种感觉,就像是灵魂突然被抽离了肉体那般。
我急忙用手背将脸上七零八落的泪水胡乱一抹,然后提起行李袋,对着湘玉尴尬一笑。
“发泄一下,现在好多了吧。别伤心,每个人一出生,都要一些负面遗产需要继承的,我们逃不掉,只能欣然接受。”湘玉似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道。
“湘玉,这不一样。”我仍旧无法走出无脸女的阴影。
“一样,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讲过,自己的父亲因为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所以爷爷才会将原本应该一出生就被扔进灶炉灰里闷死的伯父偷偷地留了下来。”湘玉看着我说道。
“我记得啊,但是你父亲那是一出生就先天不足,跟我的情况不一样。”我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祖先就是鱼凫族,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们的先祖原本是生活在古蜀国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一个什么样的缘故,我们迁徙到了鄱阳湖一带,生活在鄱阳湖底,所以我们的先人,虽然具有人类的四肢和躯干,但是面部形象却与鱼类接近。”湘玉说到了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我瞬间就想到了在黑轿里面参与的那一场鱼凫族的祭祀大典,该不会湘玉的父亲,出现了返祖的现象,所以长得与鱼脸男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