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原主对这两个孩子的表现来看,似乎因为受尽了旁人许多白眼与笑话,她也变得十分厌恶两兄妹,视为野种一般,无端打骂什么的,也都是家常便饭了。
许景洛想到这,不免替两个崽崽感到同情,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将他们一左一右的,拥入了自己怀中。
“行啦。润天,怡宝,莫要再哭,我还没死呢。”
两个崽崽猛地仰起脸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奇地注视着许景洛,扇了扇长长的睫毛,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娘,你真的活过来啦?”
“娘,你千万别抛下我们不管啊,怡宝一定帮忙努力干活,一定听娘的话。”
“对,我和妹妹一定乖乖的,娘说往东,我们一定不会往西的......”
两个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看到娘果然没事了,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既有欣喜,又有点谨慎与畏惧,说到最后,头也微微垂低了一些。
再瞧他们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没一块好地方,看得人触目惊心,想来应是原主心情郁闷,便拿二人发泄。
许景洛最看不得小孩子受虐待,见状不禁感到一阵揪心,忙用袖子替润天和怡宝轻柔得揩去脸上的泪痕,并理了理二人鸟窝似的乱发,柔声道:“润天、怡宝,你们放心喔,娘绝对不可能抛下你们不管。你们先到外面随便玩一玩,娘还没睡够呢,想再歇一觉。去吧。”
初来乍到,脑海中储存的记忆仍凌乱如麻,她必须仔细梳理梳理才行。
“嗯嗯,我们知道啦。”
润天和怡宝眼看娘亲确实已无大碍,而且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的话如春风一般和煦,浑不似以前那般粗暴了,不由得惊喜万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乖巧地手牵手离开了房间。
出来后,他们便走到堂屋的角落里,将竹篓子背在身上,和往常一样,怡宝到山坡挖野菜,润天到林子里捡柴禾。
待两个娃出去了一会儿,许景洛才终于接受自己穿越到古代并喜当娘的现实,开始环顾起四周的环境来。
房间里的光线甚是微弱,自己躺在一张坚硬的木床上,盖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薄被。纸糊的窗户,已经被外头的冷风吹得裂开,呼呼作响。所有家具,除了床,就只剩一个摇摇晃晃的桌子和一张缺了半条腿的板凳。
总而言之,这个家就算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因而显得十分空荡。
由此便知,原主生前的日子确实寒酸极了,她含着金钥匙出生,自幼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压根不懂该如何操持别庄的事务。
为了生存,她唯有将庄子里的所有房屋和田产,统统卖了出去,不久前,又不幸染上风寒,狠心地将母亲留下侍候自己的丫鬟翠英,也卖给了外头的男人,换来三瓜两枣抓些药吃。
得亏新庄主是个心地善良的,见她带着娃过得苦,就暂时腾出一间房来让她和孩子一起住了,不然,母子三人早就活活冻死在街头。
许景洛长吁短叹地感慨了一阵,又猛地记起,她穿越过来的南周,最近正和北梁争战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