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朵灌满了旁人对自己的艳羡吹捧以及对芈婳的恭维奉承,还有人暗暗嘲讽他被老婆养着的样子跟上门的赘婿无异。他心下愤怒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憋着闷气不敢吭哧。
他能怎么办?
他如果有骄傲的资本,这会儿甩给芈婳一封休书,大家伙一拍两散,省得还有人因为芈婳的事儿嘲讽他无能吃软饭。事实却是,他没这个胆量,父母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莫说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哪怕是说出口,家中二老也会将他摁在祖宗面前打断他的腿。
天大地大没有家族荣耀传承大。
生下的儿子不争气,但好歹娶来的儿媳有本事,他们岂会让这么好的儿媳走了?
闷了两天,他收拾包袱去找芈婳,浑然忘了他还有一顿“竹简抄桌案”没吃。
“你来做什么?”
芈婳刚抵达宁州,第一次正经八百见过了主公姜芃姬,寒暄两句就被丢了一堆任务。
她忙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抽空回到家中休息一会儿,下人禀告说丈夫又来了。
“还不是你闹出来的好事儿?老家那边待不下去了——”
投奔芈婳,自然是为了耳根子清净。
芈婳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匆匆用过午膳准备抓紧时间休憩一会儿养养神。
丈夫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芈婳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浓,随口问了一句。
“说什么?”
丈夫道,“和离之类的,你又是读书又是出仕,不就是为了这天?”
作为弱势一方,芈婳提出和离,他还真没辙,谁让芈婳现在的靠山是诸侯姜芃姬呢。
芈婳蹙眉道,“有谁在你耳边胡言乱语了?”
丈夫道,“我只是觉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芈婳笑了笑道,“和离又不是多难的事儿,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为了与你和离才费尽心机出仕?我出仕,仅仅是因为我是女子,男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女子生来的意义不是及笄嫁人,一生困在后院。我出仕是为了站得跟男人一样高,甚至是比他们高,不然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