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一拍石座,这块万年九幽寒玉筑成的王座把他的手掌震得生疼,只见他眼中杀气毕露,冷言喝问道:“丢了?殷妙止,你在和我开玩笑?!”
亭乱三人当即惶恐,低头颤声道:
“公子息怒,此为事实,我们曾倾尽三族之力寻找地图下落,但至今未得其踪迹!”
此时此刻,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恐惧在亭乱三位将军心中开始蔓延。
“咔咔。”
白云生紧握石背的指骨咯嘣作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尽力压下胸中的滔天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把身体靠在王座上,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整个人像一个气球慢慢瘪了下去,低着头淡淡道:“你们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属下告退。”
殷妙止三人如蒙大赦,全不犹豫,颤巍巍地起身退出了大殿。
此刻,这座并不宽敞的大殿显得异常空旷,将它千万年的孤独展现得一览无余。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伤心的年轻人在自我慰藉。
白云生靠在石座上,身体就快要向前倾倒,却还仰着头,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所有回去的路,你都要把它堵死切断。”
一念生,万念俱灰。
不久前还沉浸在突破修为喜悦中的白云生,此刻陷入了极端的绝望之中。
从西荒妖界天帝山到如今,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过去,他不曾放过任何一点一滴的机会,但是老天却仍然一次一次阻断了他的去路。
巫云山上,当他恢复记忆,重认白鹭洲的时候,他以为这趟寻找结束了。可事实却截然相反,与他感情至深的妙手医仙,不过也只是他生命中一个早一点的过客。
他不曾忘记,当他得知自己与钧天殿主有关系时的那份至深的激动,他以为很快就能找回自己,找回过去,所以才按捺着心思进入锁妖塔修行,而如今修行有成,眼前的结果却依然冰冷残酷。
此时此刻,什么天灭之难,什么受命于大任,什么生死仇怨,在白云生心中都已不重要了。
不过至少,上天没有将所有的希望泯灭。
路还在,希望也还在。
希望在,一切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