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家在风之大陆上的潜伏势力,由三名首领掌管,香格里拉魔屋中的那位女士、武炼的公孙夫人,这两个女人的势力合并,组成现在的青楼联盟,但第三名首领是谁,这数百年来没人知道。”
“难、难道石崇他……”
“对,其实我也很意外。他告诉我他就是那神秘的第三人,毕生志愿是重夺香格里拉,掌握组织的大权,相形之下,艾尔铁诺只是个累积实力的过程,不是最终目标,所以他希望与我同盟,我助他夺位,他依承诺撤出艾尔铁诺。起初我也很怀疑,但从我们进攻自由都市以来,他确实完成了情报的反向传输,让青楼联盟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奇袭。”
公瑾道:“从远古时代开始,千叶家就影响风之大陆的时局动向,势力盘根错节,防不胜防。要对付这样的组织,外部硬攻是没用的,只有靠它自己内乱。石崇利用隐藏身份的机会,把他的人反渗透进入另外两人的体系,当战事爆发,就开始有系统地传假情报回香格里拉,恐怕在香格里拉城破的刹那,青楼联盟还想不清楚敌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王右军还记得,青楼联盟最自傲的信念是“一个情报可能出错,一百个重叠组合的情报没有可能出错”,但世事无绝对,当人们开始笃信某件事情的不可变,盲点也就随之而生,一百个重叠组合的情报,仍是可以出错,而且大错特错的。
“进攻耶路撒冷和进攻香格里拉的动作,是同时进行,石崇秘密潜来自由都市,亲自指挥,我让朱炎去支援他,这趟攻击以有心算无心,应该已经攻破香格里拉了。”
“你就这么相信石崇,认为他夺取自由都市后,不会立刻出卖你,反攻你一记吗?”
“我当然不相信他,所有对艾尔铁诺有威胁的敌人,我都会一个一个消灭掉。不过他在赌,我也在赌,他肯下这么大的赌本,让我占尽便宜,背后当然有我所看不透的巨大利益和图谋,但如果我连一步都不敢踩进去,局面就没有豁然开朗的一天。”
公瑾的声音没有很大,语气很淡,听来不像是在诉说雄心壮志,而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很平常地陈述。
“就像现在,我也在做一个赌注,如果成功,我可以拔掉一个比雷因斯、石崇等人更棘手的祸患,解除对雷因斯开战时背腹受敌的风险。”
“难、难道是……”
“自然是武炼了。艾尔铁诺的实力再强,也没能力同时抵御雷因斯、武炼的双边夹击,比起已经表明的威胁,我更担忧潜在危机。”
“你攻打自由都市,与你为敌的人是我,与武炼没有关系,你……”
多年来与族人切断联系,甘于被家族驱逐出门,王右军就是不愿自己的作为牵连家族,让敌方势力找到藉口,这时担心的事终于发生,怎么还镇定得下来?
“四师弟,你始终是不懂,你与武炼有没有关系,对我而言根本不是重点。我是要守护艾尔铁诺的军人,任何会危及艾尔铁诺的不稳因子,我都有责任要拔除。对付武炼是迟早的事,你的存在,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机会。”
“你这个狂人,想要一举拿下武炼和自由都市吗?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到?”
“事在人为,更何况我没有打算这么快拿下武炼,只是要藉著这个机会,拔掉武炼最尖的那一根刺。”
听见这个太过明显的暗示,加上公瑾之前莫名其妙的感谢话语,王右军顿时明白了公瑾的意思,刹时间,一种超越理性的恐惧感,令他全身为之颤栗。
“王五是一个很重情义的汉子,当我与雷因斯开战,保持沉默的他,早晚会忍不住动手,就像他虽然把你逐出门墙,却仍对你这弟弟照顾有加一样,当你遇到致命危机,他又怎么能在武炼袖手旁观了?所以你说我是不是该多谢你?给我制造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主导战局?”
公瑾朝西方眺望,那边的云气如海涛翻涌,强劲风势不住吹来,看得出情形的不寻常,其中更隐约传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血缘的感应,该让你感受到了吧?那种焦急、愤怒、狂暴的气势,正朝这里快速逼近,鹏奋坡之战的绝世天刀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