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钧这个时候走上前来,朝吴录事说道:“国有国法,市有市令,我父亲的过错,并没有严重到要废黜官贴的地步。”
“市署倘若因为他人供状,就要罪加一等,那律法还有何存在的必要吗?”
吴录事一愣,看了一眼周钧,接着说道:“多说无益,市署已经决定废黜你周家的官贴。”
“你的那张奴牙讫证现在已经失去用处,而且新贴市署也不会给你发的。”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市署中堂之上:“咱家倒是想问问,这中市的市署从何时开始,连唐律都不遵了,这奴牙官贴说废就废。”
庞忠和坐在轮舆上,两位年迈的部曲老卒,一左一右将他连人带车,抬进了市署中堂。
看着这坐在轮舆上的老人,吴录事总感觉对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他的身份。
庞忠和进了中堂,被人推至周钧身边,朝那吴录事问道:“依你的意思,告状的人越多,就要治越重的罪。”
“如此这般,还要那大理寺有何用处?原告、被告两边,直接数数哪边人多,这判罚也就成了?”
吴录事刚想驳斥,却见到周钧给了自己一个眼色。
犹豫之下,吴录事决定闭口不言。
只见周钧向庞忠和行了一个叉手礼,说道:“某谢过庞公仗义执言。”
庞公?
想起来者的身份,吴录事脸色突变,身形一颤,手中那摊文书也不自觉滑落到了地上。
顾不上收拾地上那摊散落的文书,吴录事连忙向庞忠和躬身行礼道:“庞公今日怎来了中市?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庞忠和冷哼道:“咱家来这中市,还能做些什么,自然是买婢!难不成,还指着咱家给尔等嘘寒问暖?”
吴录事神情大窘,连忙摆手道:“庞公折煞小吏!某这就去喊市丞,这就去喊!”
庞忠和:“站住!”
吴录事紧张的问道:“庞公?”
庞忠和:“咱家买婢的奴牙郎正是周二郎,我听说你们要收了他的官贴?”
吴录事张大嘴巴,震惊的看向周钧,接着反应过来,连忙说道:“绝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