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史:“河西军卒多,但粮饷不足,之前的两任节度使,为了填补军饷空缺,贪墨赈济粮,已有数年之久。”
周钧:“所以,那日当我提及开仓放粮的时候,你才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
李长史:“仓中无粮,又如何放?我虽为凉州长史,但也是身不由己。”
周钧闻言,冷哼道:“倘若我没有当着百姓的面,说了三日之约,恐怕你还是不肯道出实话吧?”
李长史苦道:“周监丞糊涂!为何要说那三日之约?这样一来,三日之后,又要如何应付城中百姓?”
周钧:“糊涂的人是你啊!李长史且想想,倘若刚才真的爆发骚乱,兵卒戗杀百姓,你身为凉州城的代官,事后无论如何粉饰,都逃不过一个暴治的恶名,朝廷还有节度使皆会拿你问罪!”
李长史思索一番,越想越是后怕。
周钧:“行了,眼下我们还有三日的时间,且带我去见一人。”
李长史:“谁?”
周钧:“安家族长,安波注。”
在李长史的引路下,周钧入了安家。
安波注听见门房来报,对登门拜访的李长史只是打了招呼,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周钧身上。
“思顺曾与我言道,周二郎素有贤才,深受王都护赏识。今日一见,却没想到如此年轻。”
听见安波注的话,周钧拱了拱手,说道:“安老,钧此番来访,却是有事相问。”
安波注对周钧说道:“倘若是来说服安家放粮,那么便请回吧。”
周钧说道:“倘若钧没料错,粟特人哄炒粮价,为的就是促使城中生乱,再引百姓冲击官府,最好双方斗殴再死伤一片,然后就可以拿着此事作为借口,去攻讦王都护吧?”
安波注朝周钧说道:“老夫不懂周监丞在说什么。”
周钧仔细观察安波注的表情和动作,心中已经可以确定,粟特人就是此次哄抬粮价的幕后黑手。
周钧又说道:“安老,钧此番来安家,并非是兴师问罪,只有一问。”
安波注:“何问?”
周钧:“安家是想图一时之利,还是一世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