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巨浪直接拍进油锅里的鱼,他张大了嘴贪婪的呼吸着,可是此刻灌入肺中的不是清凉的空气,却像是烧得滚烫的辣椒油。江离猛烈的呛咳起来,牵动着肺部像有无数把细小的刀子在里面肆意搅动,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五脏六腑像火烧一般的灼痛起来。
他呼哧呼哧的向外吐着气,像是向外不断喷吐着赤红的岩浆。他眼前的世界开始越来越模糊,无论是灰砖砌就的高墙,还是红漆斑驳的门栏,在他的面前都被拉长或者扭曲着,从而呈现出极为怪诞的画面。
江离甚至能够闻到一股肉的香味,只是迷迷糊糊间并不能确定这香气究竟来自于自己的皮肤,还是自己已经达到了外焦里嫩的酥肉境界。
前方的古远池已经知觉到江离的不妙。只是他此刻灵力已然宣泄一空,就是想要伸以援手,也是有心无力。
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高墙的一角,它先是挑了块平整的地方极为优雅的坐好,然后往场内扫了两眼,便自抬起爪子极为拟人的蒙住自己的眼睛。
不忍直视……
它对着江离龇了龇牙,显得极为不满。想我堂堂剑阁弟子,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被人按在地上……哦不,是按在地上烧烤。
这家伙生下来,就是为了专被女人克的吧。
丢人!废物!
猫师叔满脸不屑,浑然不记得自己不久前也才被某个女人烧烤过。
好在猫师叔不作人语,平日里积攒的词汇终究极为有限,嘟囔了两句便觉得无趣得很,于是望着场内又瞄了一眼,这才很是无奈的摇了摇脑袋,轻盈一跃,消失在转角处。
说起来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扛得住活剐,耐得住毒打,还能保持一丝清明,也不是人人都能学得会的本事。
真,他喵的。
学啥不好。还是个废物。
此刻江离仍在生与死,或者生与熟之间徘徊,自然不知道猫师叔不仅悠哉悠哉的围观过,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痛骂了一番,可最后愣是连根脚趾头都没有动,便施施然的走了。
不然怕是这条已经有了五成熟的烤鱼,当场便要一蹦三尺高的跳起来破口大骂。
要死了,要死了。
江离突然想起北方的一道名菜叫铁板鹅掌,乃是将活鹅赶到慢火烧制的铁板上,据说这样做出来的鹅掌特别筋道美味。
只是不知道比之自己又是如何。
他重重叹了口气,鼻息过处,搅动一片微凉的风。
那丝凉风极其的微小轻柔,甚至于不能卷起最细最轻的微尘。可它落在江离裸露而焦黑的胸膛上,却像是从雪山之巅融化的清泉,从头顶一直灌至脚底,凉意直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