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这么简单,”他肃然指了指桌上的奏折和信函,道:“那怎么解释陛下将这两样东西,送来京兆府?”
张顿微微颔首,这倒也是,这一点就解释不通啊。
“唐府尹,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唐俭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出奇凝重道:“陛下这样做,怕是连他都吃不准,河东道究竟是干旱还是下雨啊。”
张顿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已经告知河东道那边的情况?”
“对!”
唐俭肃然点了点头,道:“御史台是什么地方,监察百官,风闻奏事!除了侍御史外,还有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遍布我大唐十道!”
“杜淹是个刚正不阿之人,身为御史大夫,看到有人血溅御史台,他能不闻不问?这件事,他定然会先行调查,然后上奏陛下。”
说着,他扬起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奏折道:“你看到的这封奏折,是河东道治所呈上来的,如果老夫猜得不错,监察御史的奏折,一定也已经出现在陛下的御案上。”
“你觉得,河东道的监察御史上呈的奏折里,会写什么?”
张顿抿着嘴唇,一语不吭。
唐俭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河东道的监察御史送来的奏折,恐怕里面写的内容,和河东道治所呈上来的奏折内容一模一样!
这才是陛下困惑的地方。
陛下看到河东道治所和监察御史上呈的奏折,再看看血溅御史台那个人留下的信函,必定心中生疑。
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唐俭继续说道:“你刚才的一句话,老夫很是认同,那就是陛下一定会再派人,去河东道!”
“而且,一定会派一个信得过的人。”
“陛下现在很可能怀疑,河东道的监察御史,是不是已经和河东道治所的官吏们沆瀣一气了。”
“真若如此,河东道那边,局势恐怕就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