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九曲与那麻衣赤脚的少年说话,可是他一语不发、一动不动,似乎又聋又哑。
不得已又与那个年纪尚小的童子说话,哪知道自己才刚刚开口,他就拉着自己滔滔不绝的倒吐苦水,一双清目却流出八行眼泪,神色哀伤的哭诉,说自己命苦,说自己没用,说自家公子命苦,说整座人间都欠自家公子一个公道…
麻衣草鞋的少年与童子正是才刚刚从小镇出来不久的米胡二人。
卓九曲如坠云雾,根本不知道这个童子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童子粉粉嫩嫩,一眉一眼皆是精雕玉琢,却伤心至此,心中不由随之柔软感触。
再看桌子上一个又一个空酒坛子,全是这个童子一个人所饮,又不由得吃惊。
哪里有如此小的年纪却能够喝这么多酒的孩子,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喝醉。
米汤念念不停、伤心欲绝,眼前与脑海中全都是一丈观中躺在地上的那个身影,根本不知眼前这个看着挺顺眼、笑起来更好看的女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酒铺场中又有其他汉子碗中酒空,开始吆喝起‘卓姑娘’了!
此时,许放更加觉得这二人有趣至极,便与卓九曲抱拳言道:
“卓姑娘,你去忙,我来陪这两位继续聊,你给我们上几坛酒就行。”
卓九曲对着眼前眼神中并无自己的许放一礼,笑道:
“多谢了!”
然后俏丽女子从场中一群汉子留下的浑然天成的过道之中走了出去,酒垆前飘出阵阵酒香。
许放紧挨着米汤而坐,对面是长发遮面的胡婴。
许离身边是自己一心想要结识的胡婴,对面是那个话痨。
卓九曲又上了新酒,许放和许离同时端酒敬同桌之人。
米汤喝酒如喝水,也没管这个老哥到底说了些什么客套话,有酒喝就行。
胡婴没喝过几次酒,不是多喜欢,也不是很讨厌,除了味道不一样,和水也差不多,既然有人劝,那就喝。
许放看着这两个已经同桌喝过一碗酒的小友,确实与自己所见的其他人迥然不同,再看自己那个徒弟,眼睛里面只有自己对面那个比女人还白的少年。
一时确实还看不出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特别,许放便与米汤两个人喝了起来。
碗中酒确实香醇无比,虽比不得仙酿,可算得上是人间最好之酒,也难怪这么些汉子能在这酒铺中流连如此多时日,原来是眼中滋味与口中滋味俱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