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动荡引发的流血冲突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如果只是换个女奴隶主继续统治,所获的收益完全无法对冲风险。”
“抱歉...我有点儿没听明白。你一方面跟我说头陀岭受限于现实情况无法推进社会革命,但另一方面又好像打算终结本地的奴隶制结构...这不是自相矛盾?”
“陆先生,你终于抓住重点了。”
赵曼筠的笑容比刚才更盛。
“人类社会的结构如此丰富,不说末日之前,就是复苏纪元开始后的两百多年间,幸存的人类聚落也已经出于各种目的,进行过成百上千次形式各异的试验。
我们不能指望头陀岭这样资源匮乏、环境恶劣的边远地区建成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但将完全剥夺人生自由及个人财富的严酷制度,发展成以私人土地所有制为主导,以租赁关系为辅助且高度集权的新型社会生态,还是具备实际操作空间的。”
“...你们想让凤蝶夫人从奴隶主变成女王?”
陆弗言咽了口吐沫。
他下意识地想要提出反对意见,但还不等他开口,赵曼筠那边就又做了补充修订。
“更确切的说,我们希望她成为中继站地区的半封建商业共和国领袖。”
赵小姐掰着手指继续跟陆某人分析
“这不需要严凤本人具备多高的思想觉悟。
因为在现有框架下,她作为次一级的中等奴隶主所占有的社会资源,远没有将来获取统治地位后获得的收益丰富。
另一方面,私有财产地位的提高,又能有效帮助底层奴隶改善生活水平——他们或许未必人人都能乘上东风大富大贵,但对比目前的状态,势必活得更好,更有身为人类的尊严。
…怎么样,这个说法还算满意吗?”
“...”
陆弗言没有立刻回答。
比起他之前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主观臆测,赵小姐拿出的方案的确开拓了新思路。
然而仔细思索之后,老陆还是没有被完全说服。
“如果真能按照你所预料的方向发展,或许中继站会比现在更好。
但说到底这也只是个基于普遍理性的理论模型,假如没有外力监督,你怎么保证严凤上位后不会过河拆桥,继续回归到竭泽而渔的奴隶制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