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紧了背部,一阵颤栗,止不住合上的眼皮折断了泪水,溢出珍珠般的晶莹。
“阿雯。”
“妈妈都没有问过你,你疼不疼……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不告诉妈妈,为什么不告诉妈妈你被欺负了……”
空气中多了一声哭泣。
眼珠子被大片泪水淹没,嘴巴漏出几个生硬的音节:“不疼了妈妈,我不疼了,都七年了我早就忘干净了,他们不重要。”
无头女尸拖着一身伤疤说她不疼了。
走廊的哭声充斥在耳边,苏千殷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有些人活着,没有了家。
有些人死了,还是有家的人。
“总有人在努力爱你。”
苏千殷安抚着头颅,连身体里的李司黍也难得的安静。
眼珠子瞥到了她手里的针线,嘴巴微张,哭腔持续着:“帮我缝起来吧……”
“好。”
苏千殷说缝就缝绝不含糊,手指上缠绕着针线,娴熟利落,钻进暗黄色的皮肤里,像皮革一样粗糙,无头女尸却任其摆布。
用不着多时,头颅和身体被攥紧到一起,再无缝隙,瞧过去只有密密麻麻的针线。
无头女尸不再是无头了。
“你的针线活不错。”
蔡礼雯把手伸到后面,摸过脖子上缝合的那条线,仿佛有些不真实。
苏千殷嘴里叼着一根线头,她扯起来把它咬断,收回多余的针线,重新卷成一团。
“嗯,小时候姐姐教过我。”
她垂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