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张轻玉的脸上一瞬间失了血色,艰难地开了口:“父亲,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在我的印象里,您一直是宽厚温和的人,是我的榜样,我一直以是您的女儿为荣。”
她有些呼吸不上来,匕首还插在她的腰间,说话间鲜血不停地往外冒。
张明冶紧紧地捂住她的伤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更咽道:“不要再说了。”
她伸手抚了抚张明冶的皱着的眉头,“我没想到您会贪图百姓的血汗钱,万万没想到您会哄抬粮价!”
张轻玉的眼中划过一丝愧疚和失落,“原来我身上的绸缎、首饰,脸上涂抹的脂粉都是踩在百姓的身上换来的。”
她最初看到传单的内容,根本不信,还怒气冲冲地想去秦记冰糕讨回公道。直到她亲眼看到银子从府衙的屋顶倾泻而下,一瞬间羞愧便淹没了她,而父亲失魂般的跪坐在地上。
从那天起她就脱下了身上的绫罗绸缎,身着粗布大衣。
她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上,听到人们痛骂父亲,羞愧难忍。
今天她发现父亲偷偷出门,便悄悄地跟在身后,跟着来到了湘潭镇。
当她发现父亲一直盯着秦记冰糕后,猜到父亲要对他们不利,想要提醒那些伙计,却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她试图劝说张明冶道:“父亲,我们回去吧。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不要再找麻烦了。”
“胡闹!赶紧回去!”张明冶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儿,厉声呵斥,“这是我和秦记的恩怨和你没关系!”
张轻玉劝说不了固执己见的张明冶,转身装作离开的样子,实则守在了暗处。
直到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身体便下意识地扑了过去。
张明冶哭喊道:“你怎么这么傻呀!”
张轻玉苦笑着看了一眼在一旁惊魂未定的薛灵灵。之前一直深深地根扎在心中的羞愧,突然被冲淡了。渐渐的眼睛也黯淡了下去。
“你朝向百姓的刀尖,终究锋利的刺向了家人。”突然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原来是不知何时听到声响,赶来的秦惑。她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唏嘘。
“是你的傲慢和贪婪害了她。”
那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张轻玉的肾脏,她已经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