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清呈被科研员们簇拥着,错肩擦过贺予身边。
两人交错时,谢清呈停下脚步,顿了顿,他说:“……小鬼……谢谢你。”
谢他什么?
为什么失去光明了还要谢他……为什么他都要送他去手术了,还要谢他?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叫他小鬼……为什么……
只那么一想,贺予就顿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割裂似的疼!那魂魄仿佛想挣开这具身体的束缚,从背后猛地拥抱住这个要与自己渐行渐远的男人。抱住他,让他不要走。
别走。
他浑身都在细密地颤抖,臼齿咯咯作响,忍耐着那种莫名的撕心的痛。
闭上眼睛……
“咔噔。”
门,终于在他身后合上了。
至脚步声慢慢地消失,贺予脱力似的靠在这间囚室的门板上,目光仍对着刚才谢清呈垂着眸静静坐过的地方。
那里仍有一束光照下,光束下的清癯之人却已离开了。
贺予抬起手,指尖冰凉,发着抖,触上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曼德拉的教条为最高。
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没有什么不可取代的人。
这些话像是咒语一样紧束着他的魂灵,凶狠地将在他心里嘶声哀呼着的巨龙封印囚禁下去。
砰地一声,蛟龙沉渊!
他在心脏巨大的疼痛之后迎来的是更大的麻木,最后一缕从他心中逃逸出的温情,是他二十岁生日时,谢清呈坐在他对面,隔着火锅的雾气,平和地对他说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