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迎祥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认真,只是刚才调整情绪确实很难,缓了太长时间,他怕显得尴尬,才插科打诨问出一句这个。
却没想到刘承宗很自然地点头道:“有啊,我比皇帝大一个月,他是万历三十八年腊月初四生的,我是十一月初一。”
“这算啥异象……等会,万历三十八年。”
高迎祥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道:“你说的是天狗食日?”
“高师傅你知道?”刘承宗乐了,道:“对,我娘说生我之前,天黑了整整一个时辰,稳婆吓得没找着路,一直到我哭了一声,天才亮。”
高迎祥看着刘承宗接连点头,他对那场日食印象非常深刻。
那时已经入冬,高迎祥初入走私马匹这行当,踏着沙漠往南走。
边墙的军官已经贿赂好了,只差三十里就能安全入塞,可他运气不好,赶上一队出口外的夜不收回边墙。
这种事被逮住就是个死,万念俱灰之时天黑了。
之所以高迎祥印象深,不单单因为那场日食救了他。
还因为大概在刘承宗出生那会,高迎祥正在给老天爷磕头。
高迎祥总结出了四个已知条件。
首先,永和县那场冰雹,他觉得刘狮子极有可能是老天爷亲儿子。
其次,老天爷生儿子那天,他在给老天爷磕头。
再次,老天爷让他当了儿子的师傅。
最后,他断头饭被刘承宗吃了。
在他给自己和刘狮子的师徒关系,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之后,高迎祥觉得自己也是老天爷罩着的人了。
这辈子想死可能会有点难呢。
想通这事,高师傅心情大好:“我就说嘛,以后这种事要早点跟人说。”
“这事有啥好早早跟人说的。”
面对刘承宗的反问,高迎祥摆摆手,高深莫测:“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