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安王会不会心痛,皇帝表示自己只是思虑了一息,往外撒钱都不舒服,他还不舒服呢!他有地哭吗?
许中接到这个差事的时候并不算意外,他早有预感这个担子会落在自己身上。
安王许是真的在京城不太习惯,来了一年多除了些世家旧友,也不过时常请他过府畅谈罢了,安王当日在益州,算是对许中有恩,且安王这个人糊涂是真糊涂,奢靡是真奢靡,好色也是真好色,但是性子洒脱。
远没有朝上一些蝇营狗苟的人来的烦心,况且安王妃和安阳郡主对于许中也多有礼遇,所以许中算是和安王相熟。
于是说话也就直接些,“王爷拒绝了陛下?”
安王靠在身后美人膝上,眯眼一摇一晃,看着惬意舒适又荒唐。
“你要是来劝本王答应的,趁早收了那个心思。”
许中看着场上奏乐的伶人,飞旋的舞姬,以及左右侍奉容色娇美的侍女,沉默了一下,“中今日前来确实是想劝说王爷的,但是中也是以友人的身份上门,岂会做那等子损害王爷的事?”
安王睁眼,微微爬起来,挥推了侍女递过来的葡萄,自己到了一杯酒,喝下后才道:“你少来,想让本王出钱,他赵承明想都别想。”
声音恶狠狠的,显然是被皇帝的想法气得不轻。
许中支起身子,看着安王,“王爷不如把这笔钱花在自己身上?”
安王终于被引起兴趣,“这钱还能花在本王身上,我看是花在别人身上。”
“王爷衣食无缺,样样都喜欢最尊贵的,难道再花些钱买个名声还舍不得吗?不就和王爷买了一壶美酒,一匹骏马一样吗?”
“哼,许中,本王这笔钱拿出来到底花在谁身上你能不知道,本王买酒自己喝了,买马自己想骑就骑,凭什么要拿出来盖学堂?其他几个学堂都是皇帝那小子出的钱,到了益州就想指着我这个皇叔坑,没门。”
安王狠狠地把就被砸在地上,心气不顺一点掩饰也没有。
许中的目光随着那倒在地上的银杯一起转动,直到它慢慢滚到了大殿中央才停下,许中并不着急,他了解安王。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饮尽,杯口倒扣,然后站起身对安王道:“王爷,中确实觉得这钱是花在您身上,盖官学的这样的事迹理应青史留名,王爷是这大晋除了帝后外最尊贵的人物,难道不想在史册上留下一笔?”
至于安王,现在他自己什么样的名声他自己知道,许中不用提,安王就想到了这一点。
当初这个名声传出来一是他确实有这个性子,二来污名也叫先帝放心些,但是日子久了,难免偶尔还是会觉得郁闷,尤其是听到拿他和先帝相提并论的时候,先帝是九五之尊,他是个风流成性的王爷。
想想也是不甘心,只是名声这种东西,你穿出来或许只需要一瞬间,你洗掉可能要花成千上百倍的时间,而安王自己也没这个性子,但是今日被许中点了出来。
好像是一直在蚕蛹里打转的虫子终于看到破了一条小口子,管他外面是什么呢,本能地就想往外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