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看不出徐隐对这件事的真实看法,心中略有慌乱,以为徐隐并不喜欢独孤家滥杀的手段,担心惹他不喜。
徐隐对此没有任何解释,微微一笑,吃完早餐后,便去见了尤楚红,并且为杨广再次诊了脉。
“夫人,小公子身体强健,恢复得很不错,只要注意别受江风,不出十日便可如常。现在每日忌食发物以外,可自行修炼内功,有利于恢复元气。”
杨广年纪虽幼却颇为大胆,看着徐隐问向尤楚红。
“舅妈,这就是你提过的那个神医?可我看他平平无奇,真有那么厉害?”
尤楚红笑道:“怎么,你不信舅妈的话?”
杨广苦笑道:“我怎敢不信,只要你别回去跟我娘告状,你说什么我都信!
不过可惜那个江林,舅妈,你让他死得太便宜了,为什么不留着等我醒来?
我从父亲那里学了不少东西,足够让他开口吐露一切消息,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尤楚红看着杨广不说话,却听杨广继续说道:“算了,他死就死了吧,反正他还有家人,不把他一家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对不起我遭受的这番劫难!”
尤楚红淡淡的说道:“阿摩,你这番话要是让你娘听见了,只怕不禁你三年足,你是休想离开国公府的。”
杨坚的两个儿子都不惧怕他本人,但是对独孤伽罗都颇为畏惧。
杨广恳求道:“好了,舅妈,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去管它了,求你别和我娘说我说过的这些话吧。”
尤楚红抚摸着杨广的脑袋,“好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自有大人来处理,你想去扬州,不过现在出了这事,舅妈可不敢再带你涉险,等前方靠岸,就换车马北上长安。”
杨广哭丧着脸,说道:“那阿摩遭受此难,总要有点补偿吧。阿摩不敢跟姑妈要求别的,就让这位神医一路随行到长安去吧,娘身体原本有恙,其他庸医一直治不好,阿摩想让这位神医帮忙看看。”
徐隐暗自皱眉,正在想理由拒绝。
“呵呵,小公子客气了,老朽粗鄙之人,不知礼数,上门叨扰贵府,未免他人笑话,有辱贵府声誉。
此番不过江湖相逢,因缘际会,我看等前方登岸,便就此告辞,也算了了这段善缘。”
杨广从小颇受溺爱,何曾被他人拒绝过自己的要求,徐隐口中客气,但在他耳中听来却十分不满,戾气自生。
但他为人向来虚伪、心胸狭隘,眼中有杀机闪过,嘴上却笑了起来,搂着尤楚红的手说道:“舅妈,阿摩只是想为母亲尽一点孝心,我劝不动这位神医,还是你来帮帮忙嘛。”
尤楚红没有感知到杨广的微妙变化,但已入天人合一境的徐隐,对杨广情绪上的细微变化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