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这么远远的看热闹,你呢?”李夏胳膊肘支在面前的几案上,托腮看着对面的灯棚。
“我也是。”秦王自在的靠在椅背上,“很小的时候,我常常让小内侍玩球,玩冰车什么的,我就站在旁边看,那时候阿娘挺发愁的,说这孩子这么胆小怎么办,其实我不是胆小,我就是喜欢看。”
“嗯。”李夏应了一声,她看着对面的热闹,却有些出神。
“咱们得尽快。”片刻,李夏突兀道。
“嗯?”秦王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咱们正在做的事,得尽快,现在这样,不好,对谁都不好,对天下人更不好,得赶紧出结果。拖的久了,对所有人,都是煎熬,也极其不利。”李夏看着秦王。
“你有打算了?”秦王脸上的笑容隐去,看着李夏,下意识的伸出手,揽在她背后,象是要把她护在怀里。
“我觉得,太子,大约是有打算了。”李夏说着太子,却看向江府的灯棚。
“太子的脾气,比从前好的太多了。”秦王不知道想到什么,低低叹了口气,他也长大了。
“可他还是耐不住性子。”李夏看着眼前的繁华。
“嗯。”秦王嗯了一声,这件事,其实跟太子耐不耐得住性子,已经全无关系了。
“明年的今天,这条街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变化。”李夏从对面第一家,一家一家往后面看。
秦王没说话,只顺着李夏的目光,一家一家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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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国寺门口的南门大街热闹不堪,大相国寺门口和两旁的树林里,比南门大街更加热闹,可大相国寺里面,却十分冷清。就连寺里的僧人,一多半也到寺院周围的林里地里看热闹去了。
大相国寺大雄宝殿内,郭二太太和胡夫人在前,沈三奶奶和罗二奶奶稍稍落后一个蒲团的位置,正毕恭毕敬的对着殿上的佛神坐像磕拜大礼。
郭二太太一边拜倒磕头起身,再拜倒磕头起身,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求佛祖保佑,保佑我家林哥儿,保佑小妇人圆圆满满配成这药,保佑我家林哥儿一贴药就各处长全,跟从前一样,求佛祖保佑,小妇人愿给佛祖重塑金身,求佛祖保佑……”
胡夫人看起来比郭二太太更加虔诚,跪倒磕头起来,再跪倒,嘴唇不停的动着,默默祷告。
沈三奶奶和罗二奶奶在两人身后,这头磕的不情不愿七折八扣。
沈三奶奶一边提心吊胆的听着郭二太太的祷告,一边默默的向佛祖祷告:“佛祖在上,小妇人姓沈,是永安伯府二房媳妇儿,今天跟我们太太过来……小妇人是要求佛祖保佑,佛祖您别理我们太太,我们三爷李文林,那祸是他自己惹的,求佛祖明鉴,可怜可怜小妇人,和小妇人的儿子,还有那两个可怜的姐儿,佛祖在上,我们三爷就这样,小妇人和小妇人的儿子,和两个姐儿才有活路,求佛祖保佑,求佛祖看着就行,您可什么也别做,您可不能保佑我们太太,佛祖你英明睿智,明了一切万物……”
沈三奶奶的祷告,虔诚无比,“……佛祖您千万不能保佑我们家太太,还有三爷,佛祖您最慈悲,您要是保佑了小妇人,小妇人年年施银施物,佛祖您千万要睁开眼看明白啊,佛祖啊小妇人也能给您再塑金身,佛祖啊,我家太太能奉给您的,小妇人也都能奉上,求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