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求之不得。”李夏笑应了句,心里一阵酸痛,眼睛差点涌出来。
江延世干脆吩咐枫叶抬走锦榻和椅子,在亭子前铺上厚厚的席垫,摆上茶桌。
江延世端坐在茶桌后,焙茶碾茶,李夏盘膝坐在茶桌一侧,微微侧头看着沏茶的江延世。
“听说你大伯娘最爱牡丹?”江延世一边碾着茶,一边和李夏说着闲话。
“嗯。”
“我阿娘也喜欢牡丹,我刚会走路,就常跟着阿娘从山庄后面,穿过牡丹丛,往茶园里去,茶树之间,但凡有些空隙的地方都种着牡丹。
牡丹在京城极好养,在四明山却很难养,不过茶园里的牡丹,每一株都很好。
采春茶的时候牡丹盛开,阿娘带着我,看茶园的女子采茶,一看就是半天,阿娘说,喝茶的时候,一想到这茶是那些欢快的女孩子在牡丹花丛中采下来的,这茶就有了牡丹花的香味儿。”
江延世语调轻快。
“嗯,我好象闻到了牡丹花儿的香味儿。”李夏轻轻抽了抽鼻子。
“今年这茶,花香确实比往年浓郁,很不错,你尝尝。”江延世沏了杯茶,推到李夏面前。
李夏端起杯子,闻着茶香,轻轻吹了吹,慢慢啜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
江延世不错眼的看着李夏,看着她一脸享受的眯起眼,笑着移开目光,微微垂头,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凝涩,这茶,他是最后一次沏,她是最后一次品了。
“去夷山看过雪吗?”江延世再抬起头,脸上的凝涩已经消失不见,语调轻快依旧。
“没有,我在横山县的时候,看过一回西湖的雪,比水墨画儿还好看,夷山的雪也象西湖的雪吗?”李夏抿着茶,笑问道。
“西湖我去过,雪……”江延世侧着头想了想,“我能想象得出,那样的山水树木,落上一层雪,确实极美,婉约清秀的美,夷山的雪不一样,是苍凉枯寂的美,你肯定喜欢,别人就不一定了,不过,你以后怕是难有机会去看夷山的雪了。”
“是啊,以后就不能再象从前那样,到处逛到处玩了。”李夏叹了口气。
“阿夏,你当初要嫁给秦王,是因为这份皇权吗?”江延世突然问道。
“不是。”李夏摇头,沉默片刻,才接着道:“那时候,我就觉得,我要是不嫁给王爷,他就要死了,一想到他要死,我就难过的透不过气。”
“那你没想过我吗?”半晌,江延世幽幽问道。
“没有。”好一会儿,李夏看了眼江延世,垂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