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目送张哲离开,回过头,见晨光一动不动盯着烛火发愣,笑了笑,走过去,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给她:
“很失望?”
晨光回过神来,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喝口水吧,你的嘴唇都干了,再不润润就要起皮了。”
晨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里太干了,又热又燥,让人心烦。”
沈润笑着道:“你坐在大帐里都烦,外面那些打仗的守营的士兵岂不要疯了?”
晨光知道他是在提醒她要体恤士兵,避免士兵因为炎热干燥的天气军心溃散,她哼了一声,不答。体恤将士这类琐碎事都是他在处理,她也懒得管,自从他到营,营中士兵的待遇比之前提升了不少,容王殿下因此获得的赞誉数量也在直线上升。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沈润走到她身后,用拇指按揉她的太阳穴,柔声问:“累了?”
“从前,每一次打仗时都很起劲,可这一回,总觉得有些乏味。”她没有推开他的手,闭着双眼,喃喃地说。
沈润打着圈儿的拇指停了下来,他默了片刻,还是没能忍住突然漫上胸口的冲动:“因为......对手是他么?”
内心深处......还是会舍不得么?
她身边男人众多,最让他在意的其实不是守护在她身边的那两个,而是她欲杀之后快的那一个。她性格懒散,能够激发出她如此强烈的情绪,本身就说明了那个男人的不普通。
晨光用否定的声气哼了一声,完全没有犹豫,她轻而脆地回答:
“因为知道了结局,所以无趣,我赢定了。”
初时不觉得,细品时便会发现这句简单的话是何等的狂傲,沈润愣了半晌,大笑出声。他在想如果晏樱知道本以为的情深不舍背后实际上是一颗残忍冷酷的杀心,会不会想吐血,他忍不住问:
“你我兵戎相见时,你也如这般胜券在握?”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他也想吐血。
算不上是一桩错事,也不能称之为最悔之事,不过,若可以回到过去,他还是想告诉曾经的自己,不要与她为敌,因为,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打龙熙国时,如果不是你被苍丘国吸引了注意,只把凤冥国当做蛮夷草率处理,我连四成的把握都没有。不过,就算输了也不打紧,若凤冥国战败,我会作为战俘进你的后宫,**殃民,早晚有一天,龙熙国还是我的。”她用懒洋洋的语调述着让他火大的野心。
沈润咬着牙道:“你就那么自信成为战俘的你还能够**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