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客栈那日,你是怎么猜出来客栈里的人是杀手的?”晨光突然问。
“不是你让我看灯笼么,挂灯笼的店招上有一道那么明显的刀痕,也不知道付礼是不是瞎了,订房的时候居然没看见。”
晨光笑,一般人也不会去留意门口的店招,尤其刀痕还是在最底下那部分,她也只是觉得空气里的血腥味有点重,四处观察时才发现的。不得不说,沈润的眼神够好,她只说了一句,他就看见了。
“你担心赤阳国黄雀在后?”沈润问。
“倒也不是。苍丘国今年大旱,凤冥国离苍丘国这么近,恐怕也会有一场干旱,反对我的人本来就多,一旦有心人煽动,凤冥国内生了内乱,到时候就是后院起火。后院一起火,苍丘国这边晏樱再以我是‘妖女’为借口煽动全国百姓除害,必生不顺。粮草本就不充裕,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失了先机,重来一回,我未必打得赢他。”
沈润没说话,没办法责怪她准备不充分就上了战场,这一场仗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之后更是骑虎难下,如果她不先发动战争,等到晏樱准备充足,动不动手全凭晏樱的心情,晏樱可以凭借这一点对她提各种要求,而一旦动手,死的就是她,亡的就是凤冥国,先下手为强还有一线生机。
她能够看清局势,也敢于冒险。
“赤阳国里,清河王和晋阳王已经快要两败俱伤了,你说,假如窦轩还活着,此事是否是他故意为之?”沈润轻声问。
晨光单手托腮,指尖缓慢地搔着脸颊。
沈润见她不说话,又道:“窦轩登基后清理了不少反对他的藩王和大臣,但清河王和晋阳王两位势力太大,且对窦轩敌意很深,冒然动手,或许会激起他二人联手反抗。可窦轩不在就不一样了,他在的时候是清河王和晋阳王的共同敌人,他不在的时候,清河王和晋阳王就互为敌人了......”
晨光笑道:“你是说,现在的局势有可能是窦轩躲在暗处推波助澜?”
“如果他还活着,你想等二王两败俱伤后扶持恒王世子上位就不易了。”
“那孩子能上去当然好,上不去,只怪他运气差。我借兵给他们是保他们在两王的虎视眈眈下不至于丢了性命,可没承诺他们别的,好不好全是他自己的造化。”能扶持一个傀儡当然好,不成,她换来了粮草和火器,也不算太亏,这事上晏樱倒是赚了个大便宜,一人白吃两家,两家现在也没工夫找他算账。
“如果窦轩真的还活着,你说他会不会在暗处和晏樱联手,他们之前......交情匪浅?”也可以说是狼狈为奸。
“不会。”晨光笃定地道。
“你这么肯定?”
“他之前曾要我和他联手攻打苍丘国,说明他和晏樱早崩了。晏樱一直看他不顺眼,当个跑腿的还行,成为盟友平起平坐,他看不上他。”
沈润听得心里泛酸,哼了一声:“你倒是了解他!那如果、万一,他们摒弃前嫌结盟了呢?”
晨光微微一笑:“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多疑,就算他们真的为了某些利益短暂结盟,我也有一百种法子瓦解他们。”
沈润直直地看着她:“什么法子?”
“你猜。”晨光笑望了他一眼,起身,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