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清理个山石,‘好一阵’是多久?”晨光觉得可笑。
沈润抬眸看了她一眼,笑说:“给你讲个笑话,苍丘还没灭时,那段路正准备重新分划,原来是归稻城管,后来归了蓉城,可文书还没送达蓉城朝廷就灭了。现在蓉城知州说文书没送达那条路就还是稻城的,理应由稻城清理,估计稻城知州则认为那段路说了以后归蓉城,就应该由蓉城派人清理,所以实际上不是需要清理好一阵,而是不知道归谁管,谁都不想管。”
晨光无语。
“这蓉城知州,干脆我成全了他,扣下他的家产,让他滚去赤阳国当乞丐吧。”这地方官当得好自在,屁用没有,偷懒耍滑推锅倒是有一手。
沈润笑笑。
良久之后,他放下墨笔,道:“画好了。”将画纸拿起来,走过去交给晨光。
晨光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上掀睫羽瞥了他一眼,嘴里道:
“不错嘛,死人都画活了。”
这话不是夸奖也不是嘲讽,是事实,他们在义庄里看到那个姑娘时,那个姑娘躺在棺材里已经死去很久了,可他画出来的,却是一个活着的少女,眉眼含笑,小家碧玉。当天在义庄时,那姑娘的妆容太浓,防腐做得太诡异,她觉出了少女似很清秀,但看上去着实怪异,现在看到这幅画像,她确认了,这小姑娘是挺好看的。
沈润坐在她身旁,似惋惜地说:“好好的一个姑娘,画她的死状做什么?”
晨光也没有多言,把画纸交还给他:“让周泉去给吴半仙认认,看这是谁家的姑娘。”
沈润接过去,点了一下头。
晚间。
晨光平躺在床上,浑身不舒坦,一动不动。沈润洗了澡回来,见她笔直地卧着,直挺挺的像一捆柴似的,笑了:
“我给你倒杯水?”
“不喝。”晨光用墨玉似的眼珠子黑沉沉地盯着天棚,晚上比白天更让人心烦,穿着寝衣,她不能乱动,也不想乱动。
沈润知道她不舒服,坐在床边,怜爱地看着她:“你明日还能出门吗?”他在想经过了今天她会不会后悔出门。
明日就是海神祭了,虽然不知道这诡异的小镇会发生什么,可至少祭典是好玩的,他这么问的意思就好像是不想让她出去玩似的,她不悦地瞅了他一眼:
“我的腿又没断。”
她心情真差,沈润笑笑,手隔着被放在她的肚子上:“来,我给你揉揉!”
晨光推开他的手,忽然对他说:“外边不是还有一张床么,你睡外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