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说这点小伤也能牵出高热,太没用了。”
“没有。”晨光微怔,直截了当地否认。
“你有!”沈润笃定地说。
晨光哭笑不得:“你问我的想法,我说没有,你为何会觉得我有,还是这其实是你心里的想法?”
沈润语塞,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好沉默。
“常人受了风寒又有外伤,发热不稀奇,和‘有用没用’有何关系?”过了一会儿,晨光续了一句。
沈润看了她一眼,晨光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瞧了瞧,雨已停,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船上没有点灯,窗外黑洞洞的,她往外看了一会儿,关上窗扇,对沈润说:
“天不早了,睡吧。”
说着,坐到一旁的窄榻上,准备和衣就寝。
沈润披着衣服歪在床上,三千青丝如瀑,没有束冠,微乱地披散下来,墨黑的长发,雪白的中衣,他正病着,头脑发昏,看着她时的眼神微微迟滞,皮肤苍白,泛着红色,病怏怏,仿佛一触即碎,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因目光笔直,看上去呆呆弱弱,在烛光的映衬下竟给人一种孑然可怜的错觉。
“才醒,睡不着。”他哑着嗓子道。
晨光坐在窄榻上盯着他,心想睡不着就自己找乐子嘛,她又没强迫他睡觉。
“我们说说话。”沈润对她说。
“说什么?”晨光一脸疑惑。
沈润靠在软枕上,咳嗽了两声,没有言语。晨光等了半天他也没说话,她有点困,躺在窄榻上,嘴里道:
“你睡不着就躺躺,安安静静地歇着才容易退热。”
沈润拉高了被子,将自己裹住,他仍歪靠在床上,望着她的身影。她卧在灯影里,他只能隐约看到她毛绒绒的发顶,他蓦地开口,轻声问:
“你是不是还在气我干涉你的决定?”
那一天就蓉城罪案如何处置他二人起了分歧,算不上争执,可她心情不悦是真的,那之后他们虽然偶有交谈,可他一直觉得她略显冷淡。他想好好处理,将这个疙瘩解开,但他始终没想好该怎么去做,不彻谈一次,只流于表面的话,类似的分歧还会发生,治标不治本。
晨光没有起身,她平卧在床上,闻言,怔了一下,淡声反问:
“我的气性有那么大?”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