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岐与张承炳将头叩得更低,若不是此地乃是以血冥寒铁所铸,他们怕不是要将头埋到地里去。
数息之后,笑声方停,他大马金刀地坐了起来,盯着张承泽,厉色道:
“不想老夫几百年未曾过问族事,后辈之中倒是出了你这个有趣的小家伙。只是凡人在你眼中不过是猪狗,予取予夺,此话虽难听,可却是不假!然而在金丹与元婴修士眼中,你们这些筑基又或是那些炼气修士,又算是什么?先且不说北疆、西漠,单论我们南州,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何会都墨守修士不得肆意残杀凡人,还有不随意对低阶修士出手这般规则?”
“是因为凡人乃是南州修行界的根基所在。不过功成脚下皆是枯骨,承泽自知论资质,论机缘,皆不及老祖万一,要是按部就班地修行下去,这辈子恐怕结丹也难,因而便蛊惑承岐、承炳同修赤鬼补元之法,掠取凡人、修士精血冤魂补益自身,如此下去才有一丝的可能结婴。只不过说到底这眼光终究是差了,找了这两个成不了气候的家伙。”张承泽目光不躲不闪,冷笑地说道。
“如此说来,这主谋罪责你是认下了?”张世平幽幽说道。
“如今身处这般境地,自然是认了。”张承泽神色不变地道。
“好,既然认罪了,那老夫也只好以门规处置了。”张世平叹了一声,而后衣袖一挥,几缕剑光从袖中飞出,瞬间这三人便生机全消。
他站起转身,以御物之术将三具尸身摄起在身后,缓缓走出了狱塔。
在塔外等候着三人,一见到张世平走了出来,当即上前行了一礼。
“老祖,这是?”郑亨运瞥了那三具尸身一眼,急忙问了一声。
“子修,这三个不成器的家伙确实是修行了邪法,供认不讳,罪无可恕,老夫已亲自动手了,此桉就这般了了。不过这终究是我张家弟子,尸身就不用血池,也无须再折磨其魂魄了。明日你将东源带来,老夫出手救治,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孙儿!”张世平神色澹然地说道。
此狱塔之下有着一方血池,凝聚狱中血煞还有冤魂之气,在修建之初就已然存在。
三千余年前,红月尊者覆灭氏族之际,玄远宗得了氏族部分传承,因此便将此地阵法加以修改,融合了血魄炼魂阵在其中。
红月楼虽然禁绝了氏族传承在南州流传,可也管不到五宗具体的宗门事务。
这方血池在天凤掌管之前,本是济丰的一处修行之地。
“真君大义!”严子修拱手躬身说道。
“添武,你就留下来,多多请教一下子修。亨运,我们走吧。”张世平一说完,便乘风而起,裹挟着身后的三人,郑亨运紧随其后,朝着远处飞去。
……
……
一炷香之后,两人便来到了张家冲灵山大殿之中。
张世平将三具尸身扔下,而后弹指轻点了两下,没入了张承岐与张承炳眉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