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杨不懂其中缘故,韩老先生却是心中了然,叹了口气道:“他们八成是来找老夫的。”
姜杨却觉得很奇怪,按邱管事说的,他们商队和韩老先生一同被山匪抓去已有数十日,而韩老先生作为新县令,不可能失踪了十日才有官兵来寻。
且,既是搜寻县令,难道不应该悬赏贴告示更快些吗?为何要封道暗中搜寻?
玉清县附近多山,山中多匪徒、猛兽,在这样的环境下,新上任的老县令失踪了,不抓紧时间搜救,反倒暗中行事,这是怕新县令的命太长?
姜杨不理解,但苏先生和韩老先生显然没有想和他解释的意思,转而问起山匪的事。
问了几个问题后,韩老先生这才道:“其实老夫有一事想请郎君帮忙。”
“小子家中排行第四,先生唤我四郎便是,先生有什么尽管开口,小子定当竭尽全力。”
韩老先生点点头道:“老夫此次前来上任,中途被山匪所劫,行囊皆被收缴,就连任书和印鉴都被他们夺了去。”
说着停下喘了喘气,歇了一阵继续道:“不知能否请四郎再跑一趟,为老夫寻一寻?其他倒还罢了,只是这任书和印鉴却是万万丢不得的。”
姜杨当然是应下。
按照雷虎说的,姜云昨夜不仅引了野兽前来,还借机栽赃了黑虎寨,所以飞鹰寨那些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折返,只是去找任书和印鉴,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姜杨想着,很快便告别二人转身出去谋划了。
听着姜杨脚步声渐远,韩老先生感慨道:“本以为我这次就要命绝与山匪寨中,却没想到被你学生所救。”
“学生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活着见到先生。”
韩老先生也一脸感慨,“活着就好,见不见的倒不那么重要。”
想到如今的处境,韩老先生又叹气道:“如今这情况,还不如不曾相见。我倒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恐怕要连累你了。如今我被贬至此,高严宗手眼通天,我的踪迹必定难逃他的耳目……”说着忍不住咳了一阵。
后面的话韩老先生没说,但苏先生知道其中的意思,高严宗想要盯着韩老先生,大概率是通过柳沉的耳目,那柳沉找到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苏先生伸手帮他顺了顺气,又掖了掖被子,叹道:“先生不多留些日子便着急要上任,竟是因为我吗?”
虽说他的医术不算很好,但是韩老先生是身子亏空所致,他家祖传的温补方子还是很有效的。
本想着要让韩老先生留一段时间,他好仔细帮他补回亏空的身子的,可韩老先生却急着找回任书和印鉴前去上任。
韩老先生摇摇头,“这一路病下来,我已经耽误许多日了。洪州战乱,如今不少流民都南下,县衙若无人主事,恐流民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