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焰沉默半响,实话实说道:“是有点奇怪,但我现在想的更多是c社的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c社……”林为零一手驾车,一手从衣袋中拿出另外一张面具,放在了方向盘前的中控台上,“是一个有军方背景的科技公司,主要研发与面具有关的各类民用产品。之前很安分,近一年来动作特别大,发布的产品又多又怪,有的还直接挑战了伦理底线。”
青焰点头,在接触c社的复制面具前,真是很难想到他们的阴谋会藏的这么深。旭鹰和自己应该都算是复制面具的受害者了,还有那副可以强行摘下别人面具的红色手套,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车仍向前行驶着,青焰认出他们正在去往警局,刚要说话,只见林为零指着中控台上的面具大声说道:“这张是烈马,情感电台主持,有时也会接局长交给的任务。烈马爱开玩笑爱搞怪,最喜欢的动物是海獭,会单手吹奏十孔口琴,有个说话大舌头的男朋友,喜欢吃烧烤大于火锅,从不用一次性筷子和杯子,做爱前习惯看一眼男方的生殖器以确保没有性病。”
青焰张大着嘴巴,不知林为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像在开玩笑,又继续缓缓说道:“烈马以前做过几年演员,很会见风使舵,你要好好利用她的长处和人脉关系网,不要辜负我这么多年对她人生的运营。”
“你在说些什么?你这是打算给我你的面具吗?可是……”青焰越来越不明白了,“我并不需要烈马的面具。”
“你拿着。”前方路口刚亮红灯,林为零却未将汽车减速,反而加大油门从路口窜了过去,“我知道你的计划,你想买些张堂的面具,然后去c社接下杀青焰的任务,以此打入c社对吗?别傻了,这不是拍电视剧,c社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你。”
“为什么?”青焰脱口而出。他不止想问会被c社识破的原因,他也想知道林为零为什么要故意闯红灯。
林为零呵呵一笑:“你如果贴什么面具都是同样的性格,c社怎么会认不出你?不是所有地方都需要真诚的,在不该真诚的地方真诚,只能说明你有多幼稚。”
青焰想反驳,林为零又道:“烈马的私生活很不检点,所以才会有检查伴侣身体的习惯。以前她因食物中毒住院过一周,从此再也不用一次性餐具。和说话大舌头的男孩交往是因为她父亲是个口吃……我们每个人的习惯和见解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戴上不同的面具,我们就要成为不同的人,否则很难与c社抗衡。”
说完,林为零又将烈马的面具朝青焰处推了一点,用谈论其他人的口吻补充道:“每次用烈马,我都会住在一个独立的地址,回头我把那地址发你,噢还有烈马主持时习惯用的口头禅,以及最常听的歌。”
警局就在不远处,青焰抬头,公安两个字一笔一划都显的如此沉重。他不禁回想起最初在俱乐部看到柴墨杀人时的愤怒,看到奈雪随笔时的痛心,还有c在扯掉他最后那张面具时的不可一世。
青焰明白,现在他从外到里都是一名人民警察,在他肩上更多的是责任,这些责任不是儿戏,也不再是能够摆脱的东西。
林为零说的很有道理,要面对c社这样的敌人,不做出改变是不行的。但是……
“我……不要。”青焰拽着双拳回道,“我要做自己。”
林为零将车慢慢减速,似乎在给青焰考虑的时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演戏,你选择自我就等于抛弃世界,就等于……一个残废。”
青焰苦笑,他明白林为零是为他好。
其实此刻他很想潇洒地说一句“那就抛弃世界吧”,也想装作漫不经心地收下烈马的面具,并立刻开始一场并不困难的演出。
但他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因为:
“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我不相信坦诚的结局注定是失败。”
车停下了,林为零收回了烈马的面具,并轻轻戴到了脸上。